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足球:荒星冠冕》 21、山谷球场(第1/2页)
朗图南拿到这封信后,密密麻麻地为自己的堂哥标注了国际音标和注释,比如“偕行”=“alwaysgoforwardtogether”,甘泉是什么、凌烟是什么、堂吉诃德和桑丘又是什么,诸如此类。
朗星回一字一字地读了一遍,自觉于学问上大有进益,遂将已经被抚摸得皱巴巴的信纸满足叠起,好好地收进保险箱。
朗图南叹气,她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当得太难了,哪家的经纪人兼任保姆、司机、心理咨询师以及……小学老师啊!就这样狼蜜还一天到晚骂她不作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封信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朗星回,这家伙自从欧冠小组赛第二轮之后,就一直带着些难以言述的戾气。跟欧冠揭幕战前那种亟待发泄的惘然和苦痛不同,这种戾气是藏锋的、内收的,是腐烂在血肉里的铜匕首,于静默中生出森然绿花。
说人话就是,他骂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麻木的阴沉。晚上加训的时候,亚度维斯犯错,他头一次没说话,而是站在那里,抱着双臂,活动他的脖子和手腕,上唇和人中部位由于用力而挛缩,眸中光色暗到极致的黑,监控摄像头的红点映照其中分外扎眼,像是来自地狱的三头犬……少两个头的版本。
亚度维斯诚恳道:“星回,你还是骂我一顿吧,这样我好怕。”
朗星回:?
这小孩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狼尾巴都敢上手拽了,朗星回顿时回神,如他所愿,暴跳如雷地骂了他一顿。后者很感慨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你一骂我,我感觉我好像理解刚才那个动作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啊?”
更衣室的其他队友也有同感,华夏人在训练中出错,被马尔茨骂后,他用凶悍地眼神捕捉住了主教练,明明是向上看,黑眼珠却压得很低,像只蛰伏暗处压低身体准备捕猎的狼王。
然后被马尔茨一巴掌打在脑壳上,好一声脆响:“下场比赛不想踢就去看饮水机!”
顿时这人又开始狂吠,狼王瞬间变回疯狗:“你才看饮水机,你全家都看饮水机!”
队友们:啊,这个味儿对了。
相处久了,大家都发现,这家伙骂人就那么两句话,翻来倒去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听多了简直还有点诡异的好笑。再加上,大家伙可都收下了人家的不倒翁礼物,球衣版和传统服饰版真是酷毙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再看朗星回,不少队友多了几分“慈爱和宽容”。
何况,队里有个进球机器,真的超级省事的好嘛,怪不得以前破冰船那群球员一个个都溜光水滑的,在支楞八叉的其他俱乐部里帅得格格不入。这不用费心进球的大计,当然显年轻。
至于是条疯狗……疯狗怎么啦,疯狗牵出去更霸气!
于是乎,9月26日,英超比赛日来临,克莱因全队坐上飞往曼彻斯特的专机。当注意到朗星回一直一言不发时,坐在他旁边的约翰森主动碰了碰他的肩膀:“朗,你没事吗?需不需要丁格跟你谈一谈?”
丁格就是俱乐部助教,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信徒,他偶尔也能起到神父般的洗涤心灵的作用,很多球员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找他开解开解。
而华夏人没有理会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显示屏,眼睛紧紧地黏在海拔高度上。1000米,2000米,3000米,3500米,3542米……他突然扭过头,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贴在了舷窗之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窗外。
“嘘。”菲戈坐在约翰森后面,他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队友,然后俯身附在他耳边小声道:“3542是佩普空难发生时高度。”
约翰森一愣,然后短促地“啊”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那场可怕的事故,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的每一次比赛前都要哀悼因此丧生的前破冰船主教练韦伯斯特以及前破冰船球员麦卡锡。
“阿门。”约翰森听到身后的菲戈轻声说了一句祷告词,于是便也低下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朗星回的无声悼念一直持续到飞机落地,脚踩到地面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谢舍尔一些很破碎的信息:
“我今天找到了3542,你说韦伯斯特会不会看到了我?或许他跟着我来到了曼市。”
“我不喜欢曼彻斯特,天空暗暗的,天上的云只有一条漏光的缝,真丑。”
“落地后我的脚踝好痛,好像骨头上长了针一样痛。”
今天船也有比赛,他没有期盼队长能给他即时回讯,而是俯身,恶狠狠地揉搓着不听话的脚踝,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也从涨红转为痛苦的青白。
“朗,你怎么了?”毕维斯第一个发现朗星回不对劲,彼时他们刚到更衣室,朗星回坐在座位上,正举手砍着自己的脚踝,太阳穴到锁骨,沿着脸庞侧面,青筋暴露。他见状吓坏了,急忙呼叫马尔茨和队医:“boss,朗受伤了!”
“不,我没事!”朗星回一把推开试图扶他起来的毕维斯,疼痛让他眼前有点模糊,恍惚之间好像看到文森特站在他面前,于是他挥舞着双手大吼大叫:“你休想让我去坐替补席!”
马尔茨本来很急,听他这一句,立刻站住了,痛骂道:“你想的倒美,今天你爬也得给我爬上场去。”
哦,这声音,这分贝……原来是老马。朗星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摇了摇脑袋,看清了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老秃子,这才觉得疼痛稍减。
“啊,这人。”更衣室的另一头,布莱恩大为不解地注视着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觉得好笑,“为什么总在比赛前做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像个小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他很八卦地看着身边的朴圣俊,“是红塔高层在报纸上说的。”
朴圣俊笑笑没说话。
而那一边,朗星回手机在兜里震颤两下,他用正在作痛的右脚金鸡独立地站着,试图以这种方式压制疼痛,然后摸出了手机。
是谢舍尔的语音消息,一如既往地温柔安定,宇宙大爆炸那天都不会变。
“boss如果碰见了你,一定会来看你比赛的。或许他就是曼市今天的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一线光,注视着你。你会好好比赛,让他高兴的,对不对?不要紧张,深呼吸,冷静下来就不痛了。你做过很多次的,呼吸,呼吸。”
“深呼吸,深呼吸。”赶来的队医也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随着他慢慢地平复下来,疼痛逐渐减退,但仍旧是隐隐作痛,在尚且忍受的程度之内。见他虚脱一样靠在座椅上,又拿起手机发信息,马尔茨这才溜溜达达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呢,就听朗星回凶神恶煞地朝手机那头道:“我今天会赢!”
ok,看来没事儿了,老马挑挑眉,又溜达走了。
-
曼彻斯特,对于不看足球但热爱生物的华夏人来说,可能第一印象并非球队,而是初中还是高中课本上出现的遗传学经典案例——黑白桦尺蠖。大约讲的是曼市的桦尺蠖原是白色多黑色少,后因工业区发展迅速,环境污染加剧,森林树木尽数染黑,于是桦尺蠖为了适应环境,族群分布转化为黑多白少。再后来呢,污染得到治理,树木回复原状,于是桦尺蠖又成为了白多黑少的状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