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暗恋十年了: 11、救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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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都是学着孔孟之道长大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地想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会站出来打破这场看起来有些荒谬的祈福——

    因为他们的帝王,就是这场仪式的主持者。

    殿中走出了一个头戴羽冠,身披青袍的中年人。他脚步蹒跚,精神却很好,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灰,眼尾带着些微不正常的红色。

    “陛下近来还在用仙丹吗?”梁太傅蹙眉低声道:“那西行宫的道士……”

    “居远道长。”陆家家族补全了他的话:“仙丹自然是每日都服的,不过陛下身子康健,不妨事。”

    皇帝自然听不到他们略带讥诮的话语,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星辰遍布的天幕上。贺家家主看着皇帝在那里“发疯”,总觉得这位帝王看起来有点不对——今天他疯得好似格外卖力似的。

    怎么着,老头子还是真心给谢侯爷祈福?

    “想多啦。”旁边的梁太傅哼声道:“他有个屁的真心。”

    如今能站在这个殿上的也都是上了点岁数的名臣宿将了,站了好半晌,已经纷纷开始脚酸,好在今天的祈福礼并不算太长,祭礼已结束,紫宸殿的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皇帝换过衣裳,擦着薄汗走出来,目光在已经落座的群臣身上转了一圈:“嗳?怀冰去哪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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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冰,是谢川流的字。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多么干净的名字啊。”辉煌宫殿的阴暗角落里,贺子期啐出一口血沫,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谢川流,你配不上它。”

    贺子期正是当日婚宴外拦在外头的金吾卫统领,也是贺家的嫡长子,贺首辅的亲儿子。

    除了被踩在地上的贺统领外,负责保护他的十数名贺家精锐已然全部伏诛,各个死状惨烈,蔓延的鲜血乌涂了地面,浓烈的腥气在整个空间蔓延开来。

    不远处的紫宸殿乐声靡靡,光辉灿烂,一边是太平盛世,一边是地狱血海。两处仅一墙之隔,却形成了极端的两个世界。

    谢川流仍坐在他的铁轮车上,整个人都浸在黑暗中,唯有左手上还有一点月光堪称干净,手下压着一只锦盒。

    “贺家派出来保护他的亲卫都齐了?”他翻转手腕,对眼前的惨相仿佛毫无所觉:“将他们的衣服换了,按计划出发吧。”

    随在谢川流身后的暗卫躬身称是,动作干脆利落地换上了贺家武士的衣服。

    “原来十一年前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你是来报仇的!谢川流,这些年你躲在府里装成个缩头王八,你装得好啊!”贺子期几乎将牙齿咬碎,齿间发出咯咯声响:“你今天到底要对我父亲做什么!”

    谢川流看了他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罢了。

    仿佛他只是柄无用的刀剑,贱命的畜生。

    就在谢川流即将离开的瞬间,贺子期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住地面,骤然向他发难!他袖中还藏着最后一把锋利如刀的“利蛛丝”,别说是骨肉躯体,便是钢筋利刃也会被霎时削成铁泥!

    暗卫们齐齐一惊,却已经阻拦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遽然扼住了贺子期的脖颈。

    “你想知道今天你父会发生什么?”谢川流攥住贺子期的脖颈,俯视着他:“十一年前,我父如何离世,贺首辅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

    贺子期喉咙咯咯作响。

    谢川流笑了:“今天,我用一样的法子送他走。”

    贺子期惊恐地看向谢川流手边的盒子,连带着谢家的暗卫都跟着暗自心惊起来。暗夜里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贺子期就此化作一摊血肉,以跪伏的姿势软倒在了谢川流轮车之前。

    刚刚赶来的小太监余庆踮着脚绕过满地尸体,殷勤地跑到谢川流身边来:“侯爷侯爷,锦盒里是什么呀?”

    谢川流用干净的那只手拿起盒子递给了他。

    余庆玲珑可爱的鼻尖动了动:“是桂花糕!还是西坊市排队才能买到的那家!”

    “嗯,”谢川流慢条斯理地擦手:“宴席难吃,给夫人送去。”

    余庆哇地一声,哒哒哒地捧着盒子跑了,他小小的身影穿过重重宫廷——可惜古嫣今日并没有这种口福,因为已经有人在余庆之前找到了她。

    “永宣侯夫人,皇后娘娘让我问您一句。”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蒙雨款款福身:“古家长子古松川命在垂危,想见您一面……侯夫人,您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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