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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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心火旺盛。

    殿内这份凉意也只?是相对于外面?热辣辣的天气而言,因为王后?偌大的宫殿中,一日只?用两盆冰,她将余下的份例匀给?了不断中暑晕厥的宫人。

    这年头宫人的命如草芥,中暑得不到及时救治是会要命的,若再遇上个心狠的主子,叫他们带病上差,结局毫无?疑问,必死无?疑。

    所以说宫人们信任王后?,衷心于王后?也不是没?道理的。

    此?情?此?景,秋东都不得不说一声,他皇帝老子是真好命,老天给?他的出场样样顶配——

    姜家祖上留下来的丰厚家底,大度贤淑,性?情?坚韧,文能打理后?宫母仪天下,武能帮皇帝镇守丰都城的王后?。有仁君之相的太子,以及当年陪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领,在朝堂上力主改革的能臣。

    当然还有无?法忽略的他那颗格外好使的脑瓜子。

    以至于姜家的天下被他霍霍了十多年,虽然四处漏风,依然是整个中原王朝屹立不倒的大象,庇护着中原大地?的百姓,使得外族铁骑虎视眈眈却?不敢擅动?分毫。

    秋东他那皇帝爹就似这个伟岸王朝的一面?旗帜,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各地?的藩王,边境线外的异族,就得老老实实窝着。

    就算他如今是个荒|淫无?道的旗帜。

    秋东想了一脑门儿有的没?的,行至偏殿,见王后?穿着她亲手?所织的粗布麻衣,坐在织机边儿上垂首织布,没?好气将人拽起来,抱怨道:

    “大晌午的您歇口气行吗?您这般辛苦操劳,省下来的还不够人家随手?赏给?国师的一鳞半爪,何苦来哉?咱也学学人家,好吃好喝,万事不管,天且一时塌不下来,等真塌下来大不了所有人一起完蛋,咱也不亏!”

    王后?见他气鼓鼓的,拉着他往窗口的小榻上坐,好笑道:

    “你这急脾气多少年都改不了,也不知随了谁。傻孩子,天塌下来也得高个儿去顶,咱们姜家人啊就是全天下百姓眼里的高个儿。这是咱们的责任,责无?旁贷。

    既然迟早要顶这天,那尽力让它不塌下来,岂不更好?”

    其实包括王后?在内的所有人,目前的态度都是比较乐观的,他们并不觉得天真的会塌下来。

    虽然已经连着三年天灾,百姓家里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说到底,只?要一场秋雨,来年又是个好年景,日子就能继续熬下去,总会好起来的。

    但秋东没?法儿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三年中,中原大地?接连干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与其说是人祸搞垮了这个王朝,倒不如说是天灾将这个王朝的气数给?耗尽了。

    一个王朝的命运走到了终点,非个人力量所能及。就像如今这个王朝气数未绝,任是谁可劲儿折腾,一时半会儿也塌不了。

    等他真正?消亡的那天,自然有新的政权在他骨灰上重生。

    那将是另一个伟大的故事。

    秋东张张嘴,这些道理王后?比他清楚,王后?也是熟读史书,博古通今的才女,陪着丈夫征战沙场,改革税制,在权力更迭中淌过来的。

    即便他将之后?的事情?如实相告,她就能撇开她身为王后?的职责,什么都不管不顾,尽情?享受,然后?坦然赴死?

    秋东见殿里只?有一名王后?的心腹宫人在代?替她织布,喝口茶润润嘴,忽然开口:

    “母后?,今日咱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天下注定易主,您会作?何选择?”

    王后?一怔,示意心腹宫人守在殿外,这才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你这孩子嘴上真是越来越没?个把门儿的,怎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秋东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您会如何选呢?”

    王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这天下如今是我丈夫的天下,日后?是我儿子的天下,若有人来抢,我自然誓死守卫到最后?一刻,直至敌人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若对方是想推翻我父皇,发起战事,取而代?之,结束百姓眼下的苦难呢?”

    “在你父皇的治下,百姓虽苦,却?能勉强活命。可他们轻易发起战争,孩子,你知道战争要征调多少青壮年入伍吗?要强收民间多少粮食和民夫吗?

    战事一起,才是真正?的妻离子散,十室九空。百姓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不愿意上面?的统治者轻易掀起兵戈。”

    “若是我父皇逼的百姓没?了活路,他们才奋起反抗呢?”

    “那就是我这做妻子的无?能,是你这做儿子的无?能,是你兄长那做太子的无?能,是满朝文武大臣无?能,眼睁睁看着你父皇走上歧路,是我们愧对天下子民,我们自当与这王朝共沉浮,还天下一片清宁!”

    殿内一时无?话,安静的能听见窗外知了猴叫声。

    这一瞬,秋东想起一心为天下百姓筹谋的太子,想起接下来注定要到来的命运,好似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

    他将茶盖儿在手?里反复把玩,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

    王后?习惯了这孩子时不时冒出来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并未感到惊奇,亲自给?小儿子添满茶,说起她唤秋东前来的真正?目的:

    “阿东你今年十五,是时候给?你择一闺秀做妻子了,你欢喜何等模样性?情?的,且与母后?说说,母后?亲自为你挑选,保管不叫你失望。”

    秋东只?一眨眼,就明白王后?此?举的缘由。

    “您是担忧父皇又一拍屁股想出馊主意?”

    王后?只?没?什么力度的强调:

    “不许这般说你父皇,此?乃不敬君王。”

    随后?便略带忧心道:

    “也不知你父皇与那妖道卜鹤之间究竟在谋算什么,好端端的把你拉进去,总觉得不简单。你无?端成了卜鹤的徒弟,免不得什么都没?做却?受万人唾沫。

    母后?想着尽早为你择一门婚事,待你成亲后?便叫你们小两口搬出宫关起门过日子,离那妖道远远的。”

    一片慈母之心,方才还正?义凛然说万一姜国要亡,他们一家得整整齐齐殉国,这会儿却?只?想着让秋东这个小儿子过安生日子,她自己抗下一切。

    这种事没?有合理理由完全没?办法推辞,秋东眨眨眼道:

    “我才十五呢,二姐姐今年都十七了,也不见您为她的事忧愁。”

    王后?嗔怪的瞧了秋东一眼,低声道:

    “枉你日日与你二姐姐一同读书习武,你就没?发现什么?”

    姜霜和谁看对眼了?

    见秋东怔愣,王后?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

    “沉”字。

    “费久沉?!”

    王后?但笑不语。

    秋东心道,这两人藏得可够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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