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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藏珠》 4、第 4 章(第2/3页)
血迹,撩起眼皮看向苏姝,“杀得慢了,没吓到你吧。”
这次细细地听,无关咳疾,他的喉咙大抵曾受过伤,音色比寻常低且稍许怪异,同他惊艳的容貌丝毫不称,再配合他说的这句话,笑起来很有些森然。
苏姝看得背上如芒生寒,忙低下头。
她攥紧掌心藏好的发簪,她想,只待他过来一掐她,她就刺他逃走。
她猜他会灭她口,一定会的。
——“珠珠!珠珠!”
厢房外蓦地响起吵闹和骚动,不过很快被拦截在外头,逐渐断了声响。
听声音是她表哥,现在也只有表哥最担心她。
苏姝眸色一暗,忘了面前还有危险,忍不住眺望门口,单单自己不能言语,连一句简单的回应都做不了。
同时她也不敢,生怕不小心连累了表哥。
殷长离回过头掠了门口一眼,漫步走到她面前,右手臂慵懒搭上她的肩,修长指端不紧不慢撩拨她脆弱白皙的脖颈,随时能掐断的手势,“哑巴,外面,是你的相好?”
他的指腹有薄茧,微凉的触感,像极了一条蛇在她耳后吐信舔舐,伺机寻找喜欢的血脉撕咬。
苏姝心跳如锤如鼓,额头浮起冷汗淋漓,撇过头尽量不去理会他,她的眼神无处安放,索性闭上眼屏慢呼吸,手却将簪子抓的更紧。
难逃一死,玉石俱焚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殷长离感受到她视死如归的僵硬,凝视片刻后,无趣地撤回手,“抬头,我不杀你。”
嗯?
苏姝下意识地听话。
紧接着一晃眼,她的面上一凉,果然没有被掐,而是她的面纱被男人揭了下来。
殷长离只是浮皮潦草地瞥了瞥她,便低头用纱擦干净了他手上的血,他擦得很认真,语气却随意,“把人拖到床上去,脱光。”
为什么?
他的确看起来是想放她条生路,但苏姝心里的余怯未消,听到这句后,更是整个人僵直在壁沿没动。
她不但怕殷长离,也怕死了的那个人,为何杀了人,还要脱光他羞辱。
再说,让她去脱陌生男子的衣裳,她不愿意的。
殷长离看着总算擦干净的手,满意地坐回座位喝茶,捧起杯盏暖手:“小哑巴,你再不动手,信不信我把你杀了,与他葬在一块儿,让你们生生世世凑成一对苦命鸳鸯?”
苏姝一听,眼睛豁然睁圆,浑身如糠筛,生生抖了几抖。
他,他真是太歹毒了!
殷长离正巧看到,看乐了,原来她比起死更怕这个,不仅有个小破胆子,还是个信鬼怪的。
鉴于如此强有力的威慑,苏姝不敢再呆在原处,她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接近李朋海的尸体。
头,她万万不敢碰,身子,是她两倍大,也不能碰。
由头到尾打量了小半天,苏姝垫起手袖,紧咬着牙关捉起他的手,双脚蹬地,拼命使力,仰起头一点点往床榻的方向拖。
殷长离吩咐苏姝主要缘由是他嫌脏,看着她瘪着嘴干活,又委屈又怕,还喊不出声,倒也挺有趣。
短短几步路,苏姝硬拖了半柱香。
眼看就能将李朋海拖上床边的踏板,陡然间,苏姝察觉到他的手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
不对,他,他还没死!
苏姝如惊弓之鸟,慌忙扔开手,那种肥腻蠕动的感觉,让她双臂起满了鸡皮疙瘩。
殷长离见状神色转冷,他拂开袖袍,探身望着不远处敛眸沉思,想来是他身子抱恙疏忽,未控制好力道,竟然没完全闷死李朋海。
房内登时一阵无声凌乱,李朋海跌跌撞撞,挣扎支地,通红的铜铃大眼视线模糊,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发了疯地到处乱抓。
对他而言,死也要找个垫背才行。
苏姝撤走得不及时,就这样被丧尸一般倾轧过来的李朋海推倒,他眼红怒吼,单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
苏姝的喉咙被桎梏,她掰不开那只手掌,直至无法呼吸,眼底掐出了泪,喉咙里的无数小骨头感觉快要被一颗颗地掐碎。
她横躺在地板,用尽力气微侧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坐在太师椅的男人。
她在求救,没有办法,她只能向他求救。
“咚——咚——”
她的手努力敲地,发出不小的动静。
男人听到后抬眼看她,可他没起身,也没有要救她的意思,是看戏一般的冷淡神情,显然她的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苏姝眼白翻滚,她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濒临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她内心深处潜藏许久的悲伤情绪,这几个月来受的苦楚一股脑儿泛上她的心头。
家中不幸,母亲走投无路的悬梁自尽,胞弟在门口失踪,向来爱护她的父亲被强行押走,所有一切都发生在她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永远都,那么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今日,她只差一点就可以和表哥离开。
苏姝流着泪阖上眼,那个瞬间的心像铸成了铁,不知哪来的力量,她举起簪子,什么都不顾,就往前刺,根本不晓得刺到了哪儿,可她停不下来。
一下又一下,为活命,也为发泄,直到脖颈上一松,她已是泪流满面。
苏姝的胸脯自发弹起,她大喘了一口,侧过脸,李朋海就倒在她身边,浑身是血,真真正正的在她手里彻底死透。
苏姝看着指尖染的血,发着抖往后爬,她,她杀了人,最后,是她杀了那个人。
殷长离看得连茶都忘了喝。
他的确不想杀她,但不杀她不意味着要救她,世间可怜人那么多,人各有命,他犯不着白费力气。
只是没想到,娇滴滴的美女子,原来也有本事把人捅成这样万箭穿心。
啧,真是好精彩。
殷长离觉得这比宫里名戏班演的戏还好看,他越想越喜欢,越想越舒心,不禁笑出了声,边咳边笑,以至于连他的胸腔都跟随震动。
“督公!”
掌刑千户止阙在屋外树上听到殷长离不寻常的笑声,立刻从窗口飞身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心生惊诧。
西厂在办的是江浙私盐案,督公奉皇上的旨和大理寺协商监办,已经查到左军都督李鸿延,李鸿延以多年私盐的进项求西厂给他一条生路,不得不祭出了他堂侄。
四品的官,牵连不多不少,用以顶罪最为合适。
李朋海作为他叔父的替罪羔羊,因逛妓馆死于马上风,伪造的账簿一交,案子查到他这便算了结,端的死无对证。
可如今尸体多了那么多伤口,很难再自圆其说。
止阙弯腰扛起尸体,“督公,属下先行将人带走。”
殷长离堪堪止住笑意,揉了揉太阳穴,无所谓道:“泡烂让野狗咬了再扔给大理寺,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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