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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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想来去自如呢。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惹他。

    试问满京城,谁愿意惹他?

    苏姝以为要多划几遍,谁知殷长离似乎能看懂她的手语,“止阙放你走,本座可没答应,除非......”

    苏姝暂时寻到了希冀,迎上他的目光:除非什么?

    殷长离断了话头,他的指尖划过她耳珠,落在她耳后摩挲,两个人面对面的一呼一吸交替漫长,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感觉,他开始专心地捻她的右边耳垂,温热的鼻息错落在她的耳廓,动作轻佻,薄透的指腹搔刮时像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她,酥酥麻麻窜进她的脚心。

    特别难受。

    “啧,真是白嫩,你那位相好摸过么。”

    苏姝听到这话,难堪地想闭上双眼,男人的手却骤然间收势,她的耳朵蛰疼不已,耳珰上的珍珠被他强行抠了下来。

    苏姝惊吓地捂住,往后退了一步。

    殷长离却是轻松撤身,回到池塘边,背对着她,“跳下去,天黑前寻到这颗珍珠,本座就放你走。”

    ‘嘭’的一记轻微落水声。

    苏姝慢半拍地看着殷长离的臂肘手势,俨然将那颗小珠子丢进了池塘。

    不!

    苏姝心里一急,冲向前时裙角差点绊倒两边的暖炉,走近了发现池塘水不深,不过半人多高。

    她戴着的耳珰虽不值钱,却是她弟弟年幼时买给她的东西。

    他被拐走后,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除非,跳下去,天黑前寻到这颗珍珠,本座就放你走。】

    苏姝垂着眼望向池塘,如今是九月至末秋,她身上穿的单薄有限,池水冰冷,跳下去无疑是种折磨,可是她又有什么选择呢。

    她一定要捡回珍珠,也一定要离开。

    苏姝几乎没有迟疑,不舍得多停留一息,褪掉软鞋便跳了下去。

    殷长离施施然坐回了石凳,看到她的决绝,舌尖抵着后牙槽,嗤笑了一声。

    看来真是厌极了他,冻死都想要离开。

    苏姝约莫记得殷长离是站在岸边哪里扔的,可池塘清澈,除了会游动的鱼,她看不到其他任何,她不得不弯腰在水里摸查,池水蔓延透进她的锁骨胸衣,冷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难道是鱼游水带跑了珠子,她当即扩大搜寻范围。

    从午后到黄昏日落,苏姝算上在红袖招的整晚,没有休眠,没有任何进食,佝着纤细腰背在冰凉的池塘里摸索,从一开始吸气发抖,到后来麻木适应。

    她的唇色惨白,葱根似的手指泡皱了皮,始终坚持一寸寸地找。

    可惜遍寻不获。

    眼看就要天黑,苏姝心里越来越着难受,她饥寒交迫,几次站不住倒在池塘里,半边身子被冻的几乎没了知觉,如此反复跌倒爬起,她咬咬牙还在找。

    她不信,既然丢了进去,不可能找不到。

    殷长离躺坐在暖炉前,看着那抹杏黄的身影,小小一团,和他的鱼儿差不多。

    朝中上下皆知他唯一的嗜好是养金鲫,传言他是为了讨好宫中那位老皇帝,称得上奴颜婢膝,连老皇帝也这样自以为是,只有他清楚,他不过是杀戮太多,听厌了求饶,喜欢最安静解乏的活物。

    眼前的小哑巴,就和他的鱼很像,他有点想留着她作宠。

    殷长离看了眼天色,起身捋开裘衣,“快到时辰了,上来罢。”

    苏姝面色难看,摇了摇头。

    还有一会儿,她一定找得到。

    殷长离站在离她最近的岸上,对着她摊开手,“这是你相好送你的么,似乎不怎么贵重,也值得你用性命找?”

    什么?

    苏姝勉强地站直起身,一脸呆滞的看到她在水里找了半日的珍珠,好端端呆在男人的掌心,原来没有被扔下池塘,都是他骗她的。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她走。

    她整个人楞住了似的,额角还在往下不断地淌冰凉的水,愤怒,生气,歇斯底里,到最后演化成死一般的沉寂和绝望。

    苏姝没力气了,一点点爬向岸边,攀着边沿,从头到脚湿漉漉地爬出池塘,她单薄的衣裳贴身显得十分狼狈,风一吹,上下抖的不成样子。

    她双眼空洞的朝他伸出手,在他脚边比划着无声乞求。

    她不想着走了,他能不能先把珍珠还给她。

    殷长离从不懂心疼的滋味,此时也不可能心疼谁,他笑着蹲下,在她快要碰触到他的时候,翻手成拳,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手中的珍珠压成了白色齑粉,随风而逝。

    苏姝呆呆看着这一切。

    她的弟弟小她三岁,刚开始懂事的那几年里,将每年过节父亲给他的一点点随年钱存起来,偷偷上集市给她买的耳珰。

    他年纪小小,被商贩骗了,所以买到的是二流的珠子,回来在她怀里喊姐姐哭了一晚。

    后来,她最喜欢这副,一直就戴着。

    他走了,她也戴着。

    苏姝其实不是那么爱哭,也素来很能忍,但在殷长离面前,他好像有能轻而易举让她痛苦的本事,他看着她杀人,看着她徒劳。

    苏姝无声地流泪。

    她从来都没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殷长离看清她眼里的厌恶,他早就习惯了,无所谓地说:“这世上,恨我的人有许多,但还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企图摆脱我。”

    “珠珠,从今以后,你只能和那些鱼一样,留在我身边。”

    他说完拂袖离开,只留下苏姝坐在地上。

    苏姝根本无法理解殷长离的想法,她听不懂她哪里和鱼相似,她从头至尾一点都没得罪他,没亲近过,何谈摆脱。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偏偏他还是能从她身边夺走什么。

    北风呼呼拉扯,苏姝这两日体虚气弱,情绪波动,身上越来越烫,终是体力不支,昏沉晕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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