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祸水(女尊): 8、第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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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瓶儿被圣上赦免,重返朝堂,她不仅有俸禄顿顿吃羊肉、夜夜睡花魁,而且替燕姬巡防逐鹿殿时,屡屡与高官贵胄打交道,还明里暗里得了不少好处,甚至逐渐与丞相说得上话。

    卧兔儿跪在妆奁前为主子整理钗环,鸡翅木条案上摆着许多同僚官吏给瓶儿送来的贵礼。卧兔儿一壁将珍珠耳珰收入匣中,一壁道:“如今姑娘才算走上正道儿了,看,眼下兵部谁敢看轻姑娘?这沉水香是刘高媛(1)赠的、青玉璧是方高媛赠的,这苍天弓箭最是难得,出自狄狝,是丞相府的小姐孟庭昭所赠!”

    瓶儿是习武之人,自然对弓箭情有独钟。她捧过那出自狄狝的苍天弓箭细细赏玩:“旁的倒也罢了,唯独这弓箭合我心意。谁送的?孟家小姐?啧,有意思。”

    卧兔儿笑道:“奴婢将这礼收起来?尤其是沉水香,这东西金贵着呢,既怕潮,又怕晒。”

    瓶儿对镜上妆,往唇峰分明的菱唇抿那海棠红的胭脂。这胭脂里透着些鎏金粉,越发显得瓶儿鲜艳妩媚。瓶儿的美是陇西飒飒的风,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她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不妥,将人家送的贵礼囫囵收下,显得我得意忘形似的。而且我虽出身陇西荒凉之地,却有些身家,也见过好东西,不能让圣人和公主觉得,我李瓶儿眼皮子浅。你把这些礼,贵重的悉数封了,送回去,再回些陇西特产,就说我是小辈,初来氅安,不敢要这么好的东西。”

    卧兔儿看一眼琉璃香盒盛的沉水香,又望望足金雕刻的金蒲牢,迟疑道:“这些……都送回啊?”

    “都送回去。”胭脂匀毕,瓶儿往额前贴了朵祥云鹅黄,“哎,那苍天弓箭留下。来日我亲自去丞相府登门拜谢。”

    卧兔儿颔首道:“是。”

    李瓶儿随手梳个俏丽的翻花髻,其余青丝散在腰际:“怪暗的,你再去点两盏灯。”

    卧兔儿以火折点灯,忽欣欣然道:“奴婢觉得啊,跟公主殿下这两个月,姑娘变了。”

    李瓶儿取过一支亭阁垂珠翘首金簪,插往翻花髻:“哪里变了?”

    卧兔儿给她正了正金簪,悄声儿道:“姑娘会做事儿了,更会做人了。当真让奴婢刮目相看。”

    李瓶儿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贫嘴!”

    主仆二人正调笑间,垂花门外忽走来一个掌管文书的小官吏,却是燕姬殿下的属官。小官吏道内宫司礼监与内狱司而处要重新调遣,燕姬请了谕旨,将去司礼监调遣账簿的差事交给李校尉。

    李瓶儿以眼神示意卧兔儿去套马:“成,今儿我就去给殿下办差。”

    这一回办差,李瓶儿存心立威,不教那些司礼监的假娘看轻她这名副其实的真娘。瓶儿策马前往,却不带宫卒,只带贴身丫鬟卧兔儿一人。

    远远见到两人一马,司礼监门槛前当差的朱裙小宦娘照旧在掷骰子赌牌,未有一分尊敬之态,只当瓶儿是谁家跑腿的小吏。

    小宦娘打了个哈欠:“来者何人?”

    卧兔儿上前递去牙牌,朗声道:“我家高媛是兵部校尉,此来奉命办差。”

    两个小宦娘这才如梦初醒,一壁寒暄,一壁将骰子骨牌藏在袖中,唯恐瓶儿追究。倒换拜帖后,瓶儿提裙迈入,绕过绿腰长廊,便见一处精致画堂,檀红抱柱旁斜挂鲛纱帷幔,云锦蜀褥(2)上陈设金丝楠木八仙桌,八仙桌上熏香幽幽,二位大珰对弈手谈。

    大珰分别是掌印(3)宦娘梅姑与秉笔宦娘芸香。这梅姑坐在右侧,头发半白,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瓶儿听宫人相传,掌印姑姑因常年修道炼丹,服食五石散,这才在不惑之年满头霜发。

    瓶儿四下打量,只见八仙桌上摆了套汝窑青白葵纹长颈瓷壶,落地釉玉屏风前摆着菩提枯枝,正央则挂一副字,笔走龙蛇:云在青山水在瓶。

    这儿何曾是假娘衙门,分明被故弄玄虚成道姑住的庙观!

    芸香含笑拢一拢麈尾:“向前是深渊,向后是悬崖,这却如何是好?”

    梅姑执一颗黑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不如往旁边去。”

    芸香颔首:“芸香谢姑姑教诲。”

    风尘仆仆的瓶儿被二人晾在一边,直到一局棋罢,才得一句不冷不热的寒暄。

    芸香淡淡道:“哟,这便是打死九门提督的李高媛?”

    瓶儿拱手,玉腕上套的红麂皮护腕炫出光泽:“见过二位姑姑。卑职此来奉燕姬殿下之名,前来调遣司礼监账簿。”

    梅姑和芸香对视一眼,弹指间眼神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瓶儿知道,司礼监的账最是一笔烂账,蛀蠹颇多,她们连军饷都敢扣下,还有什么不敢贪?这账簿自然不能容易地要出来,却不知这二位大珰要如何难为自己。

    烟紫的云霞铺染苍穹,瓶儿随手取出泥金柄的六角团扇,以消暑热:“劳烦姑姑手脚快些,殿下还等着卑职交差。”

    梅姑轻轻咳嗽一声,便有扎双髻的小宦娘送上甘茶,殷勤侍奉:“请姥姥润喉。”这小宦娘一袭鹅黄,不过十一二岁,是梅姑新认的孙女。假娘们绝了子嗣,便互认干娘干闺女,一口一个奉承。

    梅姑润了嗓,淡淡道:“李校尉千万莫在老身跟前儿自称卑职,老身消受不起。当初校尉赫赫扬扬打死九门提督,老身害怕的紧,唯恐李校尉一个不顺气,再送老身去见阎王。”

    瓶儿暗道,在本姑娘这里拿乔,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她微微沉了下巴:“卑职不敢。”

    芸香一壁收拾棋盘,一壁道:“不敢?校尉在丹陛上都敢放肆,还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被贬黜罢朝之后,校尉知道了天高地厚?这氅安可不是陇西,氅安的规矩门道,多着呢。”

    若是从前,瓶儿怎容两个假娘在她跟前奚落,早已拔刀砍人。今时不同往日,瓶儿的脾气格外温顺,她笑道:“姑姑怎么教训,我听着就是了。再教训上两个时辰,我也不怨。只求快些把账簿送出来,你我都可交差了事。”

    “既是校尉要取账簿,老身安敢不从命?”梅姑将汝窑盖碗搁向八仙桌,吩咐道,“小月桂,你把辛巳年的账簿取出来,奉与李高媛。”

    然而司礼监怎可能让瓶儿的差事办得如此顺当?

    小月桂知晓姥姥的心意,她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回高媛,我们司礼监的账簿眼下不在阁子里。”

    “你大爷的耍我呢?”瓶儿蓦然把锦扇扔在桌上,“账簿不在司礼监在哪里?今儿本官要是搜出来,你的命就别要了!”

    小月桂跪地磕头道:“奴婢不敢说谎,三日前,账簿送到瀚海司封册了。”

    梅姑气定神闲地拨弄拂尘尾的太极玉穗:“不如这样,李校尉安心在府上等着,三日后老身差人把账簿从瀚海司取出来,亲自给校尉送去?”

    瓶儿怒极反笑,暗道我若信你这番托词,恐怕要等到明年去。

    瓶儿深吸一口气:“卧兔儿。”

    “奴婢在!”

    “给我搜。”

    “慢着!”眼看瓶儿要搜司礼监,芸香将麈尾一横,讽笑着勾起半边唇角,“校尉,您别作践我们这些阉人成吗?这司礼监是先帝亲手创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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