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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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贺桃在矮桌边的圆蒲团坐下,等着盛徹给她找衣裳。

    她完全没避嫌或是羞怯的情绪,大大方方打量盛徹的屋子。

    盛徹内室里的家具很少,就几大件必备的,整个屋子通透又清爽。

    她上次来得匆忙,走得也着急忙慌,这回才瞧见靠窗边的乌木花腿方桌上放着个造型别致的木头工艺品。

    贺桃起身,走近瞧了眼。

    一块整案上,山谷河流仿得栩栩如生。

    被雕成了竹节模样的木块顶上开了一个小口,再用木塞密封住,一节续着一节,用麻绳和漆密封,自高而低,顺着山谷往下。到了低处,竹子嵌埋进石头下面,而后从石头另一面再续接出了五根稍细的竹块。

    贺桃一下被吸引住了。

    她看着拿衣裳出来的盛徹,眼睛亮闪闪的发问,“这是什么?”

    盛徹扫了眼,视线落回她身上,“竹笕的模型。”

    贺桃对模型这个词儿很陌生,但是她知道竹笕。

    竹笕是竹筒连接起来的输水管道,可以将其他地方的水通过这种方式引到需要用水的地方,比如农田、宅院之类。

    贺桃瞧都不瞧盛徹给的衣裳,随意卷成团抱在怀里,继续盯着木头架子看。

    她好奇劲头十足,有那么个求知若渴的意思了。

    盛徹觉着好笑。

    他从旁边桌子拿了壶水,随口道:“看着。”

    贺桃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的手。

    他食指按住盖顶,倾斜壶体,清亮的水流倒进最顶上的石槽里。

    水顺着竹笕往下流,过了一小会儿,从下面五个细小的木头块就流出来。

    “哇——”

    盛徹伸手把木头插梢往下摁,水流缓缓止住了。

    “哇——”

    贺桃这幅模样实在是太好骗,盛徹溢了声笑出来。

    贺桃扬起脑袋,眼睛大而明亮。

    “你做的?”

    “嗯。”

    “你做这个来干什么?”

    “试验,看看可行不可行。”

    “你要把山上的泉水直接引到这院子来吗?”

    “嗯,是这个打算。”

    贺桃抱着衣裳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往外蹦。

    “为什么下面要再分成五条竹笕?”

    “分走不同方位,用途不同。”

    “这个插梢做什么用的?”

    “想用水的时候,拉起来。不想用水的时候压下去挡住水流。”

    “那,为什么每个竹节上面都要插一个木塞。”

    “要是哪里堵了,方便检查。”

    “你怎么能想到的,也太厉害了。”

    光线昏暗,贺桃脸蛋白得有些刺眼。

    或许是因为半夜里爬起来的缘故,她头发蓬松微散。

    在黑夜里,有种放大的私密感。

    盛徹手指碰了碰她脑袋。

    贺桃不明所以的扭头看他。

    盛徹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无心的,“要不要试试?”

    贺桃注意力一下就被带偏,使劲了点了两下脑袋,“要。”

    贺桃自己上手倒了半壶水,完全忘记半夜三更跑来找盛徹的本来目的。

    她看着有的停水有的流水的竹笕,对盛徹的崇拜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只是运水模型,没什么难度,提水设备会比较难。”

    贺桃根本没听进去这句话,也没觉得很重要。

    她脑子里转过另外一个事,软软的喊了声“盛徹”。

    盛徹太熟悉她这副有求于人的样子了。

    “有事说事。”

    “能不能搭一条竹笕,放一点点,就一点点温泉水到我院子。”

    盛徹没爽快给个回复。

    贺桃眼巴巴的看着他。

    “......”盛徹舌尖顶了下腮,瞳孔黑黑的,直直望着她,“行是行,只是你明年,该是没什么时间来南街村,费时费力搭好,你也用不上。”

    贺桃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会!我每年都来的!”

    “你确定不是白搭?”

    “当然不是。”

    “那成。”

    盛徹态度还算是个人,没提什么要求,直接答应了。

    “什么时候开始搭?”

    “竹笕要埋在地下,至少要等雪化。”

    “叩叩。”有人敲门。

    贺桃被吓了一跳,躲进方桌底下。

    她抿住下唇,巴掌大的脸蛋写满了紧张,动都不敢动一下。

    盛徹向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声线平稳,一如既往的散漫,“什么事?”

    青竹站在门外,“小的看郎君房里一直亮着灯,不知是否有什么事?”

    盛徹垂下眼睫看了眼贺桃。

    有事啊,大半夜有人翻窗来给他送荷包。

    他对上贺桃焦躁不安的视线,眼底盛着不紧不慢的笑,慢吞吞开口,“没事,就睡不着起来看看书。”

    盛徹说话,青竹自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盛徹向来不喜人随意进出内室。

    青竹没进屋,规矩立在门外,“有个事儿本要早上和您讲的,碰巧遇见郎君醒了,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讲。”

    “今个王麻子砸了冰层,从河里捞了几条鱼。陈大娘觉着冬天里难得,便从他手里买来了。”

    盛徹带着只耳朵在听,无声示意贺桃将衣裳穿上。

    贺桃见青竹真的没有要进来意思,大着胆子从桌底爬出来套衣裳。

    她一边轻轻穿着衣裳一边听青竹讲话,想听听到底是个什么事,让她大半夜受惊吓。

    青竹完全不知道屋里多了个人,继续老老实实递着话,“大娘想问郎君一句,是想早上喝鱼片粥,还是中午吃西湖醋鱼?”

    “中午有一道拨霞供,鱼放早上就成。”

    “喏。”青竹影子在墙上弯了弯腰,“那明个一早,我便去给陈大娘回话。”

    “郎君早些休息,小的先退下了。”

    “嗯。”

    衣裳对贺桃来说太大了,她就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盛徹招手让她走近些,替她卷袖子。

    贺桃本来就是被服侍惯了的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站着,由着盛徹摆弄,忍了又忍,没忍住,“你每天都吃这么好?”

    “还成,不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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