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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浮沉卷中人》 11、第 11 章(第2/2页)
“见过先生。”
景深穿着身紫萸色直裰,以白玉素钗束冠,似山间清风,温凉沁心,随意一站便有不可冒犯的风骨。他掀袍坐下,掩住眼底的嘲意,余光见陆妘也坐定,便开始讲课。
今日景深讲的是圣人之道,陆妘边听边记,像是颇有心得。这个时候萧怀野呢,索性跑到屋顶上晒太阳,耳边不时飘来那个先生的言语,他早从陆妘口中知道了景深的身份,方才又看两人说话,私交甚好。
四品状元郎啊,他轻嗤一声,
“这些大人高居庙堂,说得冠冕堂皇,也不知私下如何弄权,蝇营狗苟,看着衣冠楚楚,内里却是脏透了,只怕与圣人扯不上干系吧……”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睡去。不觉晨课已毕,郎君们陆续告辞,陆妘却依旧埋头写着什么。
待众人散去,景深才缓缓走到她面前,敲了敲桌案,
“可觉得累?”
陆妘猛一抬头,眼神清亮,
“先生讲得好,我不觉得累,只是有疑,不知先生可愿意解惑?”
景深挑了挑眉,旋即坐下,
“说吧。”
陆妘思索着开口,
“先生只问我们何为圣人之道,那先生又有何见解?”
景深定定看着她,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故无失。圣人之道,去甚,去奢,去泰[1]。为政者,若贪恋权位,一心钻研制衡之道,此乃买椟还珠,实在短视。”
“若行不义之举,为不仁之事,终将覆灭。”
这番话不可谓不重,陆妘怔忪开口,
“那在先生眼中,陛下可算得上圣人?”
景深目光沉沉,终究是笑了,
“你胆子不小,随口就敢评议陛下。”
陆妘见他不打算深谈这个话题,便识趣地住口,转而问道,
“先生,听闻刑部出了大案,连父亲都惊动了,不知究竟是何事?”
景深翻着手中的书页,淡淡一瞥,
“朝中一位文官死在自己府里,刑部怀疑有人蓄意谋害。”
陆妘闻言一惊,
“京城之内,暗杀朝廷官员可不是件小事……”
景深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
“万物皆为刍狗,无人例外。”
他侧过头探究道,
“不过你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
陆妘将书合上,摇了摇头,
“不过好奇一问,先生不必挂怀。哥哥眼下应该在府中,先生可要去寻他?”
景深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嗯,他早前便递了话,正打算过去。”
他见陆妘并未起身,
“你还不想走么?”
陆妘苦笑,她倒是想走,只是屋顶上那人怎么扯都没反应,又不好惹景深起疑,
“先生先行一步,我收拾好便走。”
待景深走远,陆妘才忍无可忍地将人喊醒,萧怀野身轻如燕,从屋顶上跳下,啧啧道,
“好生无聊,你竟会喜欢这些,难不成是因为先生长得好看,所以听得津津有味,散学也不愿意走?”
陆妘冷笑一声,
“我倒想走,你瞌睡虫上身怎么都叫不醒,反倒赖到我身上?再说,你不过一白丁,懂什么圣贤之道,听先生讲课也不过对牛弹琴,何苦来哉?”
“先生心怀天下,是为大才,你以己度人,心眼比针还小,空有皮囊,肚中没有半滴墨水,怎会明白这些。”
[1]出自老子《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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