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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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淮意从后墙原路翻出去。

    孤儿院开始吃午饭了,他也有些饿了,在孤儿院对面街上的一家面馆找了位子坐下,对着门口,开始吃面。

    李翠萍下午是从来能不待在孤儿院就回家的。

    一个周五天,她差不多有四天下午都是早早就回了家的。

    孤儿院另有两个,家不在这里,本身就住在孤儿院,所以索性送水推舟做个人情,每晚都留在孤儿院值班,顺便赚点额外的补贴。

    南淮意慢慢地吃面,吃完结了饭钱,缩在巷子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孤儿院的门口。

    他这辈子,托胎生了个男孩儿。

    爷爷南兴华又是部队里的,抓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到队里扔给别人操练,这里头,又独南淮意一个不嫌苦不嫌累的,非但不抱怨,还很积极热心地想要跟着爷爷去队里接受操练。

    “向爷爷学习,我想做个像爷爷您这样的人。”

    说这种话的本事,早八百年,打他上辈子四岁开始,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

    “好好!”南兴华连连拍手,乐得跟几个老战友凑在一起炫耀,“我这小孙子,别的不说,就这个劲头,是最像我的了。”

    南淮意上辈子死在让人摁着打了一顿,还捅了刀子,能摔摔打打地把拳头功夫练起来,是件求之不易的好事。

    李翠萍出来了。

    南淮意站直了身子,眸光一沉,抬脚跟在她身后走。

    看她过马路,那双皮高跟踩着“噔噔噔——”的,她炫耀过许多次,说是托人从省城买回来的,全省只有十几双,贵的不得了。

    临就走到了水泥路的尽头,安县水泥浇筑的路很有限,主要是城区里边,其他的地方都还是泥路。

    李翠萍停下来,皱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在骂骂咧咧说着什么,扶着旁边屋子的墙壁,伸手把皮鞋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换了布鞋,再把皮鞋装进自己的挎包,才又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走了。

    南淮意跟着她,一直到她进了院子,把院门关了。

    翻墙入户这事,他已经做的很拿手了。

    要是让南兴华晓得他在部队里练的攀登的功夫,拿来翻墙,估计要气死。

    他这么想着,然后轻巧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墙角堆着几个冬天里藏着的萝卜,上面盖着个大铁盆。

    南淮意伸手拿了那铁盆,慢慢地靠近李翠萍。

    她背对着,正忙活着把院门锁起来。她是预备要在家里炖肉的,肉香藏不住,飘出去让邻里左右闻见了,说不定要上门来问。就是打趣几句,李翠萍都是懒得应付的。

    只能她刻薄别人的,向来怎么能有别人敢刻薄她的份。

    淮意一眯眼,看准时机,把铁盆高高举起,狠狠地扣在她脑袋上去,听着她脑袋盖撞上盆底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淮意手腕用力,压着铁盆摁在她头上,要她挣脱不出来,抬腿用力往她腿弯儿上一踹。

    去你的释怀!

    去你的放下!

    淮意从活着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也以为自己放下了。

    可是他今天坐在孤儿院的那个角落,想起那个下午,他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放下。

    书上总是说宽容,人要宽容。

    南淮意就逼着自己学书里的道理。

    “要做个宽容的人。”

    好的,要做个宽容的人。

    “苦难会让我们更强大。”

    好的,苦难会让我们更强大。

    “苦难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

    好的,苦难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

    去你的苦难!去你的考验!

    淮意在心里吼着告诉自己,哪儿有什么应该经受的苦难,有谁不想幸福快乐美满地过一辈子。都不过是苦的活不下去了,才骗骗自己,诶呀每个人都是要经受苦难的,不过苦难的考验形式不一样——实际上呢?有的人这辈子就是苦到家了,这辈子都好不了;有的人就是泡在蜜罐里活了一辈子,没见上天要怎么考验他了?!

    说是释怀,说是放过,不过是报复不了,又或者报复回来了,没有能力处理自己报复之后痛快的后果。

    南淮意放不下,他这辈子都放不下。

    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不给自己出了心里的怨气,那才是他背叛了自己。

    他这一辈子就是这么活着的,没有人替他打算,从来都是他自己替自己打算的!

    南淮意每这么一想,手上的力道就重上一分,直到手里忽然什么都摸不住了,衣领子从他手心里划出去。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右手一松,铁盆落到她腿上,砸下去弹了一下,转了几圈,反扣到地上去了。

    “呼——呼——”

    南淮意倒退了几步,碰到院子里贴着屋墙的石桌,顺势坐下。

    精神的刺激远比生理的刺激要对人产生的影响大得多。

    他就那样身子后仰,双臂撑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他起来,俯下身子,把那铁盆盖到她脑袋上去,捡起从她胳膊上滑下来的袋子,拿出里面那双皮鞋,轻轻松松用力一掰,小臂青筋凸起,就将皮鞋从中间掰断了,扔到地上,踩上去。

    想了一会儿,南淮意又往前走了几步,越过躺在地上的李翠萍的身体,把钥匙取了出来,推开院门。先是开了一条缝,见着四下无人经过,他拽起李翠萍的一条胳膊,把她拖到门口。捡起铁盆,从她脑袋上,盖到她腰腹处,将她下半身遮盖住。

    做完这些,南淮意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去了。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兴奋的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脸颊,红通通的一片,年轻又炽热。

    却在巷口正遇着了个熟悉的探头探脑的身影。

    是许逐溪。

    是九岁的许逐溪。

    许逐溪瞧清了他的脸庞,才认出他来,眼睛瞪得溜圆,吓得就要跑。

    可已经晚了。

    南淮意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拎了回来,像是提溜个什么小鸡崽子似的。

    许逐溪这次学乖了,兴许是知道挣脱不得,安安分分地被这人提溜着,拉着往巷子里边走。

    她有点懊恼。

    她是跑回来拿作业的,经过巷子的时候,听着巷子里头传来的不知道什么古怪的声响,只是好奇地刚多留了这么几步。

    南淮意全然不知道许逐溪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灵魂的缘故。他每次瞧见了许逐溪,就总是很想跟她靠近些。两个人走在一起,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像现在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不自觉地高兴起来。

    可是不管是不是,眼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要给年幼的自己看一看,看一看如今的成果。

    他是最晓得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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