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4、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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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行芦苇间。

    水声在身下响动,苏陌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人怀里,脸枕在那人胸口,鼻尖是清灵温雅的龙涎香,耳边是沉稳的心跳,随着波浪起起伏伏,一只手轻柔地抚着他的后颈,指尖滚烫。

    苏陌意识到,自己这是跨坐在那人腿上、被人抱在怀里了。

    忽觉身体被腾空抱起,李长薄弃舟登岸,他走得很急,怀中却很稳,他将苏陌的脸按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

    耳边是一叠声的“参见殿下”。

    李长薄冷声道:“退下。”

    衣裙窸窸窣窣移去,空气中腾着潮热的水汽,还有牛乳的芬香,这里是……那个温泉小岛?

    苏陌被放在一张榻上,脸落在轻柔丝滑的缎枕上。

    四下极静。

    李长薄俯身松开苏陌颈下的大氅束带,又为他盖上一条薄毯,而后离开了。

    苏陌睫毛颤了几下,四肢却如失去了控制一般,根本无法动作。

    像极了灵魂与肉.体短暂分离。

    这精神力控制术的后劲,竟如此大的吗?还是因为他穿过来不久尚不稳定的缘故?

    真不该随意使用。

    忽觉有人将他抱入怀中,一丝清甜滑进嘴里,像是桂花蜂蜜的味道。

    李长薄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的语气:“喝下去。”

    苏陌皱了皱眉,咬紧了牙关。

    满满一匙蜂蜜,都溢在了唇边,沾在雪白的肌肤上,亮晶晶的。

    李长薄并未生气,拿帕子为他拭去,贴近说道:“你若不喝,孤便用嘴喂你了。”

    苏陌大惊。

    妈的。

    正想着如何脱身,忽听一人声音穿过瀺灂水声而来:“寻了半日,原来在这。”

    随之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袅袅徐风送来的淡淡檀香。

    是裴寻芳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

    李长薄用苏陌身上的大氅将他严严实实捂住,语气不善道:“裴公公?”

    “外头闹得厉害,都说太子殿下不见了,没承想来了这里……”裴寻芳假模假式地说着话,好像他是担心太子而寻来一样,他顿了顿,而后惊讶道,“太子殿下,为何抱着我家小友?”

    李长薄手中一紧:“你家的?”

    “披着我的衣服,可不是我家的么。”裴寻芳指了指苏陌身上裹着的那件鹤氅。

    李长薄这才注意到这件绣工繁复的鹤翔吉云大氅,似乎正是前阵子嘉延帝御赐裴寻芳的。

    李长薄眼中淌过不明怒火:“你可知他是何人?”

    裴寻芳道:“此人乃是不夜宫的伶人,名唤季清川。季公子年纪虽轻,琴艺却属帝城一绝,今日我特意邀他来为修褉之礼献艺助兴,想必太子不会怪罪我请了乐坊艺人吧。”

    李长薄直勾勾盯着他:“裴公公缘何得交乐坊之人?”

    裴寻芳笑了:“裴某一介阉人,能有何缘故,不过是红尘偶遇、惜才之心罢了。”

    他细瞅着李长薄抱苏陌的姿势,简直过于熟练,又道:“太后今日为殿下挑选了百名贵女,殿下不去赏美人,反倒在这汤池边抱着我家小友……”

    他故意扬起声调:“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姓裴的果然能抓重点,他作为此次上巳节的总管事,以献艺为由请一位伶人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太子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抱着一名男伶人,这就不是小事了,传出去怕是要被言官弹劾,有损声誉。

    “有劳太子殿下将人还于我。”裴寻芳走近,张开手臂来接,“今儿人多,更有不少待字闺中的良家闺秀,修禊之礼的祭台就设在这温泉小岛上,一会人就该往这岛上来了。”

    李长薄并没有松手,反而将苏陌又往怀中摁了摁。

    这是不准备放人的意思。

    苏陌快要窒息了,偏偏身下还有了被硬物顶着的感觉。

    这个李长薄,居然在这个时候有反应了?

    不对劲啊,按理这是李长薄与季清川的初次见面,他再重欲……也不至于在见人清川第一眼就有如此龌龊心思吧。

    却听李长薄镇定自若道:“过些时日便是太后生辰,如今官家教坊司已取缔,宫里善音律者鲜少,太后爱琴如命,广寻琴师而不得,既然这位小公子有如此才艺,孤便替太后向裴公公借用几日如何?”

    连太后都搬出来了。这李长薄要做什么?

    裴寻芳眼中漾出讥笑。

    “当今圣上最不喜乐户,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宫中曾有一位教坊司出身的柳美人……哦,太子年纪小大抵不认得,就是被关在冷宫十八年的那位柳氏。”

    李长薄面上虽不显,抱着苏陌的手臂却是一紧。

    裴寻芳提的柳氏,正是今天早上冒死去见他、自称是他生母的那位柳氏。

    姓裴的真是一语破的啊。

    “当年,那柳氏凭着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被圣上宠幸了一回,封了美人,甚至还怀上了子嗣,只是运气不大好,撞在了与先皇后同一日临盆。”

    “先皇后被刺杀而离世,偏偏柳氏活下来了,还掉了胎,圣上因此更加厌恶了她,寻了个理由便将她扔进了冷宫,此后更是下令废除官家教坊司,责令乐户世世代代为贱籍。”

    “这个中缘由虽从不与外人道,但太子与圣上父子同心,当体察圣意才对。”

    苏陌心叹姓裴的果然挑着刺往李长薄心窝里扎,一时竟起了看笔下人打架的闲情,差点都忘了自己还在李长薄怀里。

    “裴公公果真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李长薄嗤道。

    忽然,一群野鹤扑腾着翅膀不知从哪处飞来,还撞倒了好些帷幔,缠在一起,散落一池羽毛。

    又见远处岸边跑来一大群人,宫女、太监及受邀来的贵女们,乱哄哄的,一船一船上了岸,却唯独没见禁军。

    他们追赶着、哭叫着,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一人跪在裴寻芳身后,恭敬拜道:“掌印。”

    裴寻芳也不回头,轻飘飘问道:“怎么还在闹,禁军那群废物都死了吗?”

    “禀掌印,是负责修禊祭礼的女巫……好像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突然发了疯,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已经伤了十几人了。”

    “青天白日的,闹鬼了不成?”裴寻芳不耐烦道,“禁军若是提不动刀,就交给东厂去办,尸位素餐者,趁早滚蛋!”

    “是。”

    裴寻芳笑道:“怕是要扫了殿下雅兴了。”

    他转身勾了下手:“张德全。”

    只听一个尖细而谦恭的声音答道:“小的在。”

    裴寻芳:“护送太子回宫。”

    张德全,那个比裴寻芳大十几岁却非要追着裴寻芳认干爹的老太监。他提拎着衣摆一溜烟跑了过来,躬身道:“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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