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 11、CH11 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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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到学校,排名就出来了。

    还真叫付嘉言给说中了,好巧不巧,就差那个选择题——谢蔲这回只比他低了三分,年级第二。

    看到年级榜,冯睿说:“哎,你悠着点,不然你年级第一的名号就要被下了。”

    付嘉言轻描淡写道:“下就下呗,又不是没下过。”

    冯睿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比付嘉言本人还操心。

    “这哪能一样,你再不提劲,就要被谢蔲硬生生给挤下去的,有个降1名的符号,不好看吧。”

    为了激励学生,榜上不仅有名次,还有升降幅度。

    那个时候,还没有明令禁止这种方式。监考严格,成绩公开,一中之所以能成为z市最好的高中之一,就得益于学生竞争的激烈。

    “被我挤下去怎么了?”

    谢蔲被陈毓颖拉过来看榜,就听到冯睿如此说。

    “没怎么啊。”冯睿嬉皮笑脸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他考不过你,是他技不如人。”

    付嘉言顶了他一下,“够了啊,别给我唱衰,等我被挤下去,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被当成夹心一样夹在中间的冯睿举白旗投降,“我们也不是同一level的,你们俩争第一去吧,我保住我的前二十了不起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蔲,同样没什么反应。

    千年老二日后若被提起,也会伴有一种惋惜、调侃的语气。要是弯道超车,摘下桂冠,曾经的第一名,就往事随风了。

    谢蔲浅浅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付嘉言,“付同学,你是得小心点。”

    榜也看够了,没让他反应过来,就带陈毓颖走了。

    冯睿望着他们的背影,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算是下战帖了吗?我去,付同学,你被挑战了。”

    “滚,别学她。”

    冯睿捏着嗓子喊,“付同学~”

    “……”付嘉言把他的脸推开,“别恶心我。”

    “干吗?就许她叫啊?”

    冯睿跟张狗皮膏药似的,死死黏着付嘉言,“付同学”“付同学”地喊。

    付嘉言也想不通,别人要么直接叫他名字,要么叫同学,就谢蔲这么叫他。

    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周兆顺利用午休时间,讲了三件事——

    一,总结这次月考,包括单科均分,优秀率(副科上90,主科上135)。

    二,即将由宣传委员主要负责本期黑板报,详情她会安排,希望各位同学群策群力。

    三,周六早上九点,全校统一召开家长会,需家长准时到场。

    周兆顺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新闻联播播音员,一板一眼播报完当天新闻,收拾收拾东西,下线了。

    接下来是天气预报员,不,宣传委员,也就是陈毓颖上台。

    她说:“这期主题是‘理想’,咱们是实验班嘛,不整文体班那么花哨的,务实一点,搞个‘理想树’,理想树上理想果,理想树下你和我。”

    他们纷纷笑。

    “我过两天会在后面放两本便利贴,每个人写一句未来的,或者近期的理想,贴到枝桠上就行。”

    次日放学,陈毓颖留下来出板报,还请谭吕婷、谢蔲帮忙。

    她画负责画线图,她们填色和抄文字素材即可。

    谢蔲搬了自己的课椅来,站上去,低头看陈毓颖给的小纸条,一笔一画地抄到横线上。

    突然有道声音说:“小心,你肩上有只蜘蛛!”

    她连忙低头去看,教室课椅有的服役期比较久了,不太结实,谢蔲的就是,动作一大,就有些“嘎吱”地晃。

    怕摔,她用手撑着黑板,稳住后,还不忘看肩膀。

    别说蜘蛛,连颗灰尘也没有。

    听到笑声,谢蔲当即反应过来,瞪过去。有椅子的增高作用,她也有机会俯视着看人了——估计付嘉言平时看她就这个视角。

    “逗你玩儿的,”付嘉言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拽着背带,“你粉笔字挺好看的啊。”

    谢蔲回头,刚刚抄好的,已经被她的手掌蹭花了一大片。

    她咬牙切齿:“付,嘉,言。”

    她把手里一截粉笔头丢过去,他脑袋一偏,轻松躲开,也不生气,“你们要出到什么时候啊?”

    陈毓颖听到,搭腔问:“你要帮我们吗?”

    “不啊,我回来拿试卷的,谢蔲这么优秀,我也帮不上忙啊。”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精神上支持你们,谢蔲,加油!”

    谢蔲刚抬起手,付嘉言以为她又要丢他,应激反应似的躲了下。

    “……”

    幼稚鬼。

    冯睿在外面远远地叫他:“抽什么风呢,还走不走?”

    “马上。”

    付嘉言回到座位,拿了试卷,又看到桌上有包柴诗茜送的棒棒糖,牛奶味的。他抄起,从后门出去的时候,顺手放到她旁边放粉笔盒的桌子上。

    “赔偿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谢蔲看了眼,想还给他,奈何他腿长步子大,人已经出教室了。

    付嘉言跨上自行车,他那辆山地车,以黑白色为主,线条流畅,外型硬朗。

    不知他和冯睿说了什么,笑起来,神采飞扬的,少年的笑自然坦率,不掺杂人情世故,不虚伪矫饰,玓瓅夺目。

    谢蔲把棒棒糖拿起来,拆开包装,塞到口里。

    她用板刷仔细擦去糊掉的部分,重新写。

    付嘉言在启动车的前一秒,偏了下头,见她叼着棒棒糖,笑意又深了几分。

    冯睿说:“你欠啊,这么喜欢招惹谢蔲?也不怕她给你来一拳。”

    视野变幻,转眼就骑过去了,付嘉言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碎:“来就来呗,怕她不成?”

    冯睿估摸着,付嘉言就是顽劣的孩子心理,越有谁跟他作对,他越起劲,越觉得有挑战性。

    跟在球场上一样,他是越挫越勇型的——这种挫败是良性的,只要不把他打到趴,他就还能站起来继续。也是一种少年心性。

    谢蔲她们三个人搞到七点多,天黑得不留一丝余地。

    陈毓颖回家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她和谭吕婷打车回去,谢蔲骑车,冲她们挥挥手,“到家记得互相报个平安。”

    还没有吃饭,谢蔲饥肠辘辘,边骑边看沿途有没有什么适合晚上吃的。

    她把车停在一家粥铺门口,正好碰到孙爷爷出门散步遛狗。

    “小蔲,这么晚才放学啊?”

    “在帮同学出黑板报,所以回来晚了。”

    孙爷爷紧紧牵着大黑,免得它蹿走,又说:“想吃点什么?孙爷爷请你。”

    谢蔲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就喝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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