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撒谎,但大哥爱你: 2、金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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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报什么希望,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说说,让刚才突兀的转折不那么生硬。

    却没想到皎姣身边的年迈鬼魂突然搭茬。

    “你们两个女娃要找膂力惊人,眼睛湿漉漉的男人?我倒认识一个。”

    皎姣诧异地挑了挑眉毛,看向她的工作目标:“你认识一个?”

    鬼魂摆摆手:“嗨呀,别看我是个凡人,没有你们神仙那么见多识广,但这样的人我真认识一个,而且不止我,我们同批的兵疙瘩都知道他,叫衍羲和,是个乐师。”

    凤南歌眯起眼睛。

    老兵鬼魂一手摸着下巴,眼望地府天花板,哼了几句歌:“……盛世安、枯骨封爵。魂归故里寻八荒,见昔年陈垣今日雪。旧河山,新城阙。”

    这歌凤南歌听过,之前实习的时候她没少跟着师父去地府处理公务,凡是有人族老兵服刑的地方,总会传唱这首歌。

    “我想想啊,这首歌叫什么来着,《金缕歌》,对,叫《金缕歌》,”鬼魂点点头道,“眼睛湿漉漉又膂力惊人的男人嘛,正是这首歌的作者。”

    皎姣:“此话当真?这是衡量业障的地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的。”

    老兵鬼魂又嗨呀了声:“没乱讲没乱讲,女娃娃,我不仅见过他,还跟他说过话咧。照理来说,我这人没有断袖之癖,不该对一个大男人这么印象深刻,但他……确实特别了些,不止模样生得好看,眼睛湿漉漉的,还奏得一手好曲,所以我们才记他到今天。”

    凤南歌:“你说的那膂力惊人作何解释?”

    老兵鬼魂:“他能单手抱住白玉古琴。”

    凤南歌:“你跟他说过话?说了什么?”

    老兵鬼魂:“我生前是个万夫长嘛,临出征前他给我们弹了这首《金缕歌》,我跟兄弟说,这青年的曲子弹得不错,家国天下,妻小安康,连我这个外行也能听得明白。结果我话音还没落,他居然从数十尺的城楼上跳下来,告诉我他叫衍羲和,问我的名字,说我是他的止期还是什么玩意儿的,我没听懂,反正那个意思是他谢谢我懂他的曲。”

    *

    是个乐师,名叫衍羲和。

    衍羲和,衍羲和——

    抓到你了。

    关掉水镜,凤南歌脑子里无数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接连冒起。

    老兵鬼魂杀孽深重,按照她已知的地府规定,要在炼狱服刑三十年,也就是说这人见过衍羲和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三十年过去了,衍羲和那时候是青年,现在还是。

    是正仙?不对,仙界乐师一位空置许多年,仙人更不可随意为凡人谱曲。

    是散仙?未必,她实习时草草看过凡人修成的散仙画像名单,没见过这个人。

    是画皮?更不对,画皮寿命漫长,皮囊却也会正常老去,不可能三十年未曾更改。

    所以你是谁?

    为何来到三清山?

    又为何骗我是翠鸟报恩?

    你的真身又是什么?

    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弯起,凤南歌眨眨眼,被压抑了足足五百年的好奇心莫名死灰复燃。

    这人跟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身上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谜团。

    既然昨夜临走前,衍羲和说‘那我明天再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今日还能相见?

    凤南歌的目光落在琉璃灯上。

    *

    梧桐树屋毕竟能住下数百只凤凰,眼下虽说已经空了,可在偌大树屋中找寻一个人仍非易事。

    顶层长老的房间禁制仍在,排斥其他种族入内,下层房间的禁制却已然消散大半,驱逐的功能没剩多少,凤南歌逐层找下去,最后终于在最底层枝桠尽头听到一点动静。

    门关着,窗内挂着纱帘,看不清内里摆设,只依稀可见衍羲和挺拔的背影,正收拾着什么东西。

    这房间的选择着实刁钻,几乎是全树上下最破败的那个,承重也不大行。好在树枝柔韧,暂时未有开裂迹象,还能勉强住人。

    凤南歌好歹是只凤凰,轻手轻脚地踩着不过大腿粗细的树枝来到门前,当当敲了两下门。

    梧桐木门从里面拉开。

    衍羲和一身名贵的刺绣丝绸,拇指戴着祖母绿扳指,脖子上坠了条崖柏项链,腰间系着和田玉佩,手上拎着个包袱,出来给她开门。

    眼睛倒还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清澈地倒映着凤南歌的身影,目露讶然。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凤南歌立刻注意到内里房间的摆设——收拾得相当干净,床铺整齐,桌上摆着另一个包袱,正打包了一半。

    凤南歌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灯:“来还它。”

    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屋子里的模样已经远远超出了‘干净’的范畴,这分明是要走人啊?

    不行,不能让你走。

    昨夜你才吓过我,还跟我编什么翠鸟化人的瞎话,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溜了。

    凤南歌又补了句:“也是来见你。”

    衍羲和眸光颤了颤,不解道:“见我?”

    凤南歌:“是的。我思来想去一晚上,你既是‘我的’翠鸟化人,久别重逢,我自然有义务把你带在身边,千万不能让你跑了。”

    她特意在‘我的’二字上下了重音,又道:“以身相许不必了,但作为回报,你总该像像话本里的田螺姑娘那般,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

    衍羲和嘴角抽搐,抓着包袱的手指紧了紧。

    衍羲和不说话,凤南歌也不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凤南歌尽量露出个诚恳的神色——她在仙界学府提问的时候往往是这幅表情,还没有哪个先生招架得住。

    好半天,衍羲和才艰难地开口道:“……那是自然,翠鸟一言,驷马难追的。”

    凤南歌轻飘飘回:“我想也是,我毕竟是长着翅膀的凤凰,这世上除了鲲鹏,应该没什么能飞得比我还快呢,你不走最好了,不然还要麻烦我天南海北的寻你,是也不是?”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说瞎话,心里也没底,小鹿乱撞,面上倒仍是强自镇定。

    二人对视半晌,各自心底里的算盘打得哗哗响。

    最后还是衍羲和先退了一步,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你说得对,没做早饭是我失职。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得先下山脚买些吃食,才能为你下庖厨。南歌,你是在家等我,还是同我一起去?”

    凤南歌哽了下。

    还真自来熟,这就叫上南歌了,她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凤南歌深吸气:“那就一起去吧,翠花。”

    衍羲和自得的表情终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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