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星光[娱乐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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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洵点点头,“会的。”

    走在前面的沈茹菁脚步顿了顿,而后有些不自然地加快了脚步。

    游艇二楼的风确实很大,将沈茹菁原本自然垂落至脚踝的碎花裙摆,吹到露出膝盖的位置。

    宋洵不动声色地偏开视线,不去看那摸莹润的白,而是随手将旁边的一顶草帽递给沈茹菁。

    “压着。”他道。

    沈茹菁低头,恍然地接过来,用草帽将被海风吹起来的裙摆压住。

    她遥望着远方。

    一抹白蓝的地平线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延缓着,触目都是渺茫无际的深蓝。

    碧绿的海波翻涌,水洗过似的湛蓝天际漂浮着大朵大朵的云朵。如同一幅油画画卷,原始而又自然的美感。

    海天一色,纯粹得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剔透的蓝。

    在这样心旷神怡,洗涤灵魂的瑰丽美景,阵阵海风中,所有曾经束缚过沈茹菁的东西,都仿佛被一点点吹拂掉了。

    落进层层叠叠的白色浪花里。

    一楼唱机播放的音乐声,断断续续随着海风飘散到二楼来。

    是一首英文老歌。

    “Now i know you gotta /到现在我才明白

    Speak up if you want somebody /若你渴望某人一定要表明

    Can''t let them get away oh no /别让她们错过……”

    旁边的人轻声跟着唱起来。

    “You don''t wanna end up sorry/你不愿后悔无措

    The way that I''m feeling everyday /不要像我这样终日在悔恨中度过

    ……”

    低音醇厚,发音标准,每个音节都缱绻动人,听来如同情人间的模糊呢喃。

    让人一刹迷失,想要沉溺于这片深海。

    沈茹菁也听过这首英文歌。

    表达错过悔恨的一首老歌。

    她听懂了歌词,只垂下眼,遮住表情。

    一片安静里,唯有游艇破开海浪前行的沙沙声,和模糊传来的老旧歌曲。

    风吹乱她的发丝,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拂过宋洵的手臂,微痒的触感,惹人心悸。

    宋洵忽而想起高三时,一个类似的晴朗天气,也是湛蓝天空,炎炎烈日。

    他趴在课桌上小憩,而她在他旁边,认真听课。

    蝉鸣在树梢上聒噪,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老师乏味的讲解让人昏昏欲睡,一切成为最好的助眠白噪音。

    空气里浮动着树枝烘烤的炙热气息,还有身侧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果香。

    她听课听得入神,而宋洵趴在课桌上,侧着头看她。

    半开的窗吹来夏日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到他的手臂上。

    2014年夏天,他的少女朝他开了一枪。

    正中眉心。

    宋洵伸出手,任由沈茹菁微卷的发丝在海风中蹁跹,轻擦过他的掌心。

    如同八年前的子弹,射过他的心脏,熟悉的心悸再度传来,一点点浸透浑身骨骼和血肉。

    他合上手掌,将那一瞬的温度和触感存入记忆。

    “沈茹菁。”

    身旁的男人忽而低声唤她。

    “嗯?”

    沈茹菁收回游离的思绪,仰头看他。

    他的身量比七年前更高了,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冷隽深邃的眉眼。

    海风吹过,正午时分的阳光炙热得将要融化,波光粼粼的海面有些反光,他的侧颜一如既往的利落清晰。

    “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沈茹菁呼吸微顿。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跨过河流。对于有的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直寻觅那朵玫瑰花的小王子。”

    沈茹菁拿着草帽的手,也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攥紧。

    是什么东西比海浪的声响还要震颤心神?

    “别的玫瑰花都不可以,因为他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是她的心跳声。

    沈茹菁连呼吸都放缓了,海浪拍打船身的温柔声响,与她的心跳声交错着,一声声。

    震耳欲聋。

    身侧人就在此时转过头来。

    那双漂亮深沉的桃花眼,此刻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他的声音也轻轻。

    随着海风,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耳廓。

    “Speak up if you want somebody.”

    “沈茹菁,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第47章 采访

    ——“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沈茹菁避开了他的目光, 陷入回忆。

    有吗?

    那肯定是有的。

    在十八岁之前,沈茹菁都习惯了独立懂事,习惯了帮家里节俭省钱。

    一个人上学, 一个人回家,买小卖部里精打细算后最便宜蒙尘的卫生巾, 学校发的没有人喝的劣质草莓牛奶是她学生时代唯一不多的零食。

    在别的七八岁小女孩无忧无虑地跟父母撒娇想吃肯德基的时候,七岁的沈茹菁已经能在沈丽华的鞋摊上,熟练地稚声吆喝着卖鞋子。

    路人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会笑着对沈丽华调侃说你家女儿真懂事, 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做生意了。

    然而沈茹菁自小对那些眼神敏感,那种隐隐约约有些居高临下的怜悯,像是在说——

    没有爸爸的孩子, 怪不得这么可怜。

    当世界上唯一与她血缘关系最近的人,毫无意识地躺在手术室里时,那应当是沈茹菁最最最想念宋洵的时刻之一。

    接到消息之后赶往医院的沈茹菁,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听见三姨和医生交流时的几个字眼‘脑积液’‘高脑压’。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她一直以为这只是电影里的情节,可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白纸黑字, 条条框框, 看不懂的术语, 她麻木地签下这一切,看着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茫然地想,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 这个梦也太细节了。

    细节到医院jsg里浓雾似的沉重压抑氛围,刺鼻的消毒水, 都那么真实。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给宋洵打了电话。

    她想,其他都无所谓了,她只是现在真的迫切地需要他。

    她已经习惯了三个多月来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习惯了埋在他怀里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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