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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薄唇》 30-40(第16/20页)
能想通也挺好的。
就是好像稍微快了点?
纪时安晕乎乎地想,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意识恍惚自己站在一片浓雾之中,然后看见了一身黑色的顾晏恒的身影,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淡,和看着别人时没什么区别,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又来到了一间四面敞开的卧室里,远远地看着懒洋洋靠在椅子里看书的顾晏恒,面前还是乌泱泱站了一长排的女人,五官长相都很模糊,除了在他身前靠得最近的那一个是中午看到过的那张脸,女人笑吟吟地说着什么,很娇气的样子。
纪时安竖起耳朵听,模糊听见了几句,不过是些很平常的撒娇的话,跟她上次说的没什么区别,肯定也会被怼。纪时安摇了摇头,抱着手等。
然而下一秒,就看见躺在椅子里的顾晏恒放下书,居然笑了。
纪时安:“”
这一觉纪时安睡得很不舒服,整个人一会冷一会热的,却又难受得睁不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脸,那人的手微凉,纪时安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索性遵循本能抓住了,把脸垫上去,舒服地用脸颊的软肉蹭了蹭。
向瑶打完电话,走到房间看到这一幕时,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
床上,纪时安两手抓着脸颊边的男人的手腕,这会儿睡得无知无觉,脸颊和脑门泛着明显的红晕,像是不怎么舒服,在睡梦里眉头也微微蹙着。
房间里窗帘只留了道缝隙,光线微暗,一道窄窄的光悄无声息地落在床位,被她抓住的顾晏恒坐在床边,侧脸在昏暗中看不清表情,保持着这个动作垂眼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没动。
向瑶默了会儿,反应过来:“那个我再去打个电话。”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纪时安抱着那只手昏昏沉沉地想了会儿,似乎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缓慢地张开眼睛。
看见眼前的人影,纪时安抬手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那人没反应。
纪时安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也没多想,她又热又难受,感觉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于是偏头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
脸颊又下意识蹭了蹭。
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像是降温器之类的东西。
但是又带着一点温度,很舒服。
意识到这一点,纪时安乱糟糟发散的思绪蓦地被按下暂停,她眼皮动了下,过了几秒,愣愣睁眼。
四目相对。
纪时安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痛感传来,皱着眉轻嘶了一声。
会痛。
所以不是做梦。
“”
纪时安眨了眨眼。
所以。
顾晏恒为什么会在她床上。
纪时安瞬间睡意全无,感觉眼神都清明了几分。
床边的降温器在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反应。
顾晏恒扫了眼她脸侧,然后不冷不热地轻啧了声,神色浅淡地看着她:“还没垫够?”
纪时安视线向下,愣愣地后知后觉,认识到此刻的情况。
——她大半张脸枕的不是什么降温器,而是顾晏恒的掌心。
意识到这一点,右边脸颊贴着男人手心的皮肤神经像是瞬间敏感了一百倍,连最微小的绒毛好像在这瞬间都沾染了对方的体温。
一股不轻不重的电流感以脸颊为核心迅速窜向身体各处,纪时安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热。
她快速松开手,整个人迅速往上蹭了蹭,脑袋枕在了身后的靠枕里。
她看着顾晏恒,然后又下意识微微偏头,看了眼床边此刻孤零零下来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垫得久染上了她的体温,这会儿那只冷白肤色的掌心,现出一点红色。
纪时安不怎么自然地挪开视线。
顾晏恒反应没她那么大,男人似乎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在纪时安放开之后看了眼,而后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躲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占了便宜。”
“”
“蹭我一手汗。”
“”
纪时安不知道怎么答。
干脆转开话题,她躺在枕头上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啊?”
顾晏恒从床头拿过温度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淡声道:“怕你这幅完美的皮囊下装的一颗独自坚强的心,不难受到死不知道怎么叫人。”
“”
哦。
原来她在餐厅说的话,他听到了。
“我没有。”
纪时安咬了下唇,不知道自己在否认哪句,解释道:“我就是不小心睡着了,没听到闹钟,不然肯定会叫你的。”
小姑娘身下的枕头大而软,神色放松躺在上边,整个人上半身跟着柔柔软软地陷进去,下巴被被子挡住了,露出来的半张脸被体温蒸出不正常的红晕,连眼尾都被烧红了几分,自以为很有道理地在那里继续絮絮叨叨:“虽然我确实很坚强,但有人照顾不是很爽吗,连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不呢?”
顾晏恒视线停住两秒,而后不动声色移开,他不置可否,没什么情绪哼笑了声,随手撩开她耳侧的头发。
纪时安顺着他的动作偏了偏头,把耳朵露给他,又自然加了句:“而且你以前生病的时候我那么尽心尽力,现在——”
说到这,纪时安话音蓦地一顿,差点咬到舌头。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烧得有点晕,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晏恒眉梢轻挑,不轻不重地掀睫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地问:“所以呢?”
没生气,甚至还有点温柔,似乎还挺耐心的。
纪时安看着这个人近在眼前的眉眼,好像从认识那天起就没变过,生得极好,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会让女生心动的模样,但也似乎永远冷淡疏离。
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不经意地露出几分脆弱,连颈侧的小痣都跟着黯淡下来。
纪时安视线向下移了两寸。
偷偷在他颈间那颗浅色的小点上停了几秒。
而后收回往上,重新看向他。
纪时安其实很少生病,偶尔生病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懒的去医院的时候在家休息几天也就好了,她印象不深,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过。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面前的人,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这两年那几次为数不多生病的时候,那会儿还想过要是有一天生病了一定也要狠狠奴役顾晏恒一次。
没想到等到后边真的意外病倒了。
她却连这个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三十八度,”顾晏恒说:“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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