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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复苏了整个虫族[星际]》 18、十八只虫崽子(第2/2页)
少。
“不冷。”他欲盖拟彰道,“可能是短时失温。”
伊莱皱着眉,又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比之前暖和了一点。
“现在……探索队里还成人样的,就剩我们了。”伊莱斟酌着说道。
狄卡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撑着伊莱小臂的手,“我看到了。”
两人相顾无言。
飞船和虫族巢穴中发生的种种就像一场梦。
跋涉、搜寻、争吵以及突如其来的异变,如同那场不知何处而来的迷雾,冷不丁把细枝末节全都模糊掉,到了眼下,连死亡都变得与舞台剧般顺理成章。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为了笑话一样地死掉,才全副武装地走到地下来丢盔弃甲。
狄卡罗的体温升到了近四十度,又被他降了三度。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狄卡罗惊觉,自己其实更想叫伊莱为老师。
不知不觉,年龄最小的伊莱在狄卡罗眼里竟然是可以依赖的人了。不过,学识丰厚、公正且会正视学员劳动成果的‘达者’当然可为人师长。
“救我们的人,是第一批探索队的成员。”
伊莱坐到那张空着的小床上,倒豆子一样,小声地把全部的消息都告诉了狄卡罗。
“加梅里亚说,埃尔文他们也有异化的迹象。我……我想去见他。”
狄卡罗扫了眼昏睡的队友,怕打扰其他几个人休息,压低声音,“你还想去见他?”
伊莱攥紧了拳头,“我都到这儿了,不去见他,我不甘心。”
“是,以她的说法,埃尔文不会离信号桩太远,但你不怕‘王舍肉’诱发异变吗?”狄卡罗不解地问道,“更有可能,你在路上偶遇的异变怪物里就有他呢?”
想想看,说不定埃尔文会和阿尔伯特、和维克多别无两样。
他也许腹部臃肿、行动迟缓,像一座肉山,也许纤细高挑,神出鬼没,在阴暗处挥舞着死神镰刀般的两只刀臂;也许会有一节节的环状结构,长满了成千上万只足;还有刺,他的尾勾高高卷起,刺里的毒液能腐蚀掉骨与肉。
伊莱抬眼与狄卡罗对视。
“那就要把我的命,安心交到佣兵团手里?”然后在集团高层的争斗中选择隐姓埋名,跟星盗一起,糊里糊涂地躲着、藏着,找机会逃走离开?
最后的最后,被当成掩盖丑闻的遮羞布,放到公众当中做只替罪羊。
“狄卡罗,我不强求要见到埃尔文,但事到如今,重要的是要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不管集团内外怎样争利,只要我能与我的导师联系上,以帝大在蒂卡兰虫族研究学上的地位,把事情端到桌面上来说,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荒原’佣兵团做不到的,不代表伊莱也做不到。
维克多、阿尔伯特、约瑟……他们都是为了开拓虫族巢穴死亡的,妮娜也生死不知。
他们不应该在利益的斗争中被污名化为星盗的帮凶。
少年柔和的眸色中展露出一抹锋芒,“埃尔文如果没办法救回来,我会第一个放弃他。目前,想法子返回地表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角落里的探索员抽搐了两下。
谁也看不见,红褐色的眼睛蔓延上了缕缕黄金般沉凝的物质。
伊莱噤了声。
行军床上的探索员坤直了腿,发出一声呻|吟。
伊莱心里担忧,拍了下狄卡罗,让他去观察一下探索员的情况。
狄卡罗挺着背坐直了,撑高身体,凑过去看了看。
“好像是抽筋,没什么大事。”他说道。
伊莱安下心,撇开人道主义关怀不说,有一个接受多年探索科训练的同伴,是他们摆脱佣兵团、走出地下巢穴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组长,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间走?这也不是他张一张嘴就能说的。
伊莱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如果狄卡罗接触过‘荒原’佣兵团,他会知道他们的警惕和排外的。
在和路德维希的会面与加梅里亚的多次对话中,是完全可以看出这些救命恩人身上属于混乱善良阵营的优良品格。
讲‘义’字、帮扶弱者,恩仇必报。
但相对的,他们认定了一个真相,就会困在这种认知中。
狭隘的自我定位与偏激的边缘立场使他们有极高的集体荣辱得失感。
“我们的帮手,只能从这里找。”伊莱色彩分明的眼睛望了望帘帐缝隙中透出的那抹黑,轻声细语地说道,“他们,是阻碍,但不是敌人。”
只要绕开笨重的‘阻挡物’,达到了伊莱想要达成的目的,没人会再关注‘荒原’佣兵团,他们也能顺畅地实现他们预想中的‘逃生方式’,从纠纷中隐身。
“就当是我们对路德维希的报答吧。”
狄卡罗一点就通。
鲶鱼游进了波澜不惊的水池,沉淀在池底的烂污泥都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游客马上要来,管理池塘的人一心想保住原来的观赏鱼,把鲶鱼放归,怎么会注意到浑水中的蝌蚪呢?
“端看这几个人是愿意搏一搏,还是被吓破了胆子,只想着逃了。”
伊莱说完,给自己盖好了小被子,平躺了下去、
体力活就得养足精神,哪有抽干了池水网起所有的鱼,一顿吃到吐的。
少年的卷毛软软地压在枕托上。
他竖起食指,“嘘——”
狄卡罗闭上了眼。
一直等到伊莱的呼吸变得深长,全然深睡过去,他才又睁开眼睛。
浅金色盖住他的瞳孔,像结了一层厚厚的膜。
探索员黄金般闪耀的眼睛也睁开,扭着脑袋与他对视。
淡金的色泽在即将侵入眼珠并围住整个大脑的时候,狄卡罗的心脏狠狠地搏动了近三分钟,血液被强壮的心脏泵压至全身各处,高速地在人体血管内循环。
沉闷的机械与齿轮声在他的躯干中奏乐。
那声音极轻,极细。
浅金色的膜像流干了血的胎盘般干瘪下来。
少顷,帐篷中的人才算是真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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