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你悦人: 第18章 18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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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情,明显比前几天好多了,起码活泼。

    心里像有一场辩论赛,自言自语,就是比梁空好呀,他凭什么说自己成绩下降了。

    下降了也比你好。

    你谁啊你,你很厉害吗?

    思绪一转,骆悦人想到什么,忽然讪讪,好像他是挺厉害的。

    高二有一次联考,全校就两个数学满分,梁空是其中之一。

    所以,其他科目考得再烂,大家只会觉得是他不想学。

    长得帅怎么有这么多特权,明明不学无术,都有人帮忙找好听的理由。

    骆悦人心里没消气,就是要悄悄拉踩他。

    就是很不学无术啊。

    例如,语文古诗词填空这样的送分题,他居然一个都不写。

    骆悦人的班主任也给梁空所在的十四班代语文,校内的小考卷子,有时候老师会找学生帮忙批改,骆悦人作为语文课代表,当然改过了。

    她给他打过一个零分。

    一个红笔勾勒的大鸭蛋!

    思至此,骆悦人一下笑出来,不仅心里的尴尬缓解不少,还觉得自己扳回了一程。

    连一路走走停停的公交,都不似往日那么烦心。

    本来不知道怎么回家跟梅惠说这次成绩下降的事,现在经过梁空这一遭,骆悦人很有一点破罐破摔的直面勇气,到家后,如实跟梅惠讲了。

    梅惠问是哪一门没有发挥好,骆悦人觉得大概数学和英语都考得很差,数学一向是她的短板,但她英语一直很好。

    考试走神,听力没听好,英语作文也是草草写的,这话她说不出来。

    梅惠肯定会问她考试的时候在想什么。

    所以她只说了数学。

    梅惠叹一声,骆悦人听得懂。

    大概是觉得她没悟性,什么好老师的补习课都上过了,数学成绩还是一直短板。

    要是卷子简单还好,题目常规,彼此之间分差也不大,只要卷子一难,骆悦人跟其他尖子生的差距就大了。

    “我下次会好好考的。”

    虽然是教音乐的,但毕竟梅惠也是老师,懂得学习低谷期更应该鼓励。

    所以即使很不满意,抿了抿唇,也没有对骆悦人说重话,只是叫她加油,压力别太大。

    她怎么可能压力不大呢。

    她一直视为精神偶像的父亲背叛了家庭,具体到哪一步了,不得而知,可这个家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妈妈知道了,她会情绪崩溃吗?失态大骂吗?他们会很快离婚吗?

    她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件事情上萦回,可还是想不通。

    就像只井底蛙,凭寥寥几片枯叶,试图去分辨井外的春秋。

    太超出范围了。

    辗转难眠的夜,她几次翻身后,索性不睡了。

    通宵刷题,恶补自己的数学短板,对着答案也算不出正确结果的时候,单薄脊背一弯,趴在台灯下无声淌泪。

    连续两天早上,梅惠来喊她起床吃早餐都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

    午饭后,梅惠没让她练琴,给了她两张甜品店的劵,是学生家长送的。

    她叫骆悦人下午跟朋友出门逛逛。

    惺惺相惜说起来简单,好学生之间的暗暗较劲,让彼此除了浮于表面的客气寒暄,很难发展成私交甚笃的亲密好友。

    江瑶假期出门旅游了,骆悦人翻着高一的表妹璐璐。

    永明巷离这边有点远,骆悦人先到,在甜品店等了半个小时,接到璐璐要放她鸽子的电话。

    “真的不好意思啊悦人,我男朋友忽然说要来找我,我下次再陪你,你不会生气的啊。”

    没有生气,骆悦人只是很震惊。

    “你哪来的男朋友啊?”

    璐璐小她两岁,不是才刚上高一么。

    电话里,璐璐嘿嘿笑,声音爽朗又带着点难为情:“就,就军训那会儿看对眼了嘛,就在一起啦,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见啊。”

    那种震惊在放大。

    骆悦人:“你们认识一个月都不到,就谈恋爱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年纪上,骆悦人是姐姐,但情感上却是璐璐更早熟一点。

    “一见钟情嘛,不就是这样,而且你不管认识谁都是要从陌生开始的呀,草率是有点草率啊,但是冲动才浪漫,冲动才是青春,等以后年纪大了,要相亲要结婚,想草率都草率不了。”

    璐璐说这些话的时候,骆悦人隔窗望着对街。

    那是一家门脸很阔的保龄球馆,上下两层,棕与绿的店牌,右下角印着暗金色的小而张扬的名字。

    flipped.

    是flip的过去分词和过去式,可译作轻掷,快速翻转。

    又或者,怦然心动。

    一辆黑色的gc停在保龄球馆门口,梁空套一件黑色帽衫从车里下来,街边风大,将他头发吹得蓬蓬的,他伸手抓了抓,脸上的表情还是那种不羁冷淡,好像不管看什么都嫌弃得不行。

    很快有一个穿白色涂鸦t,将脏辫扎成一束的男生从馆里出来迎他,两人击了一下拳,在路边抽烟,烟雾飘散,又来一个女生,直直扑进脏辫男生的怀里,踮脚往他脸上亲。

    他们碾灭烟,一起进去。

    耳边的声音忽然放大,璐璐喊着:“悦人,你在听吗?”

    骆悦人回神:“在。”

    璐璐叹一声说:“反正姑姑把你管得太严了,刚好你也乖,我说这个你也许不能理解,因为你习惯考虑谨慎,永远只做父母告诉你对的事,家长肯定会说早恋是不对的啊,但实际上,也很正常,犯点错,出点格,不就是年轻人的特权吗?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啊,你一定帮我保密啊。”

    骆悦人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儿觉得好像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跟自己所受到的教育完全相悖。

    最后才懂,原来璐璐是希望她保密。

    “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通话结束,她低头看着桌上的甜品,好像这句话,也有谁对她说过。

    在澜中的体育活动室,柜式空调送着冷气,她从他手机里确切知道那些难堪的事,面色不好。

    他没有说一句毫无意义的空泛安慰,他只是说:他不会跟别人讲的。

    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好像是仅剩的可维护的体面。

    梁空是唯一的知情者。

    出了体育活动室,他还回答了她的问题。

    “正常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既定事实,你掺和不进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时,她还觉得这人说话太轻飘飘了。

    这会才若有顿悟。

    避重就轻的道理之所以行之有效,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无法翻山越岭,无法渡海填江,甚至于,无法改变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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