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你悦人: 第23章 23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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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空扯唇,对她笑了下:“乱道歉的习惯什么时候改改?”

    她小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

    她也觉得自己挺烦的,什么都不懂,还总有一堆事麻烦他。

    “爷哄你呢。”

    下一秒,骆悦人的眸子在梁空的视角睁得很大,空灵干净,像夜溪里掬起一捧水,有蕴骨的清澈。

    她声音慢了一拍,有点懵地说:“没听出来……”

    跟骆悦人待久了,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笑死。

    梁空嘁的低笑一声,手掌伸过去,修长指骨搭在她脑袋上,揉了下,像安慰失落的淋雨小猫,明明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沉沉的,却又透着一股春风回溯的滋味。

    “哄你呢,听出来了吗?”

    因为他靠近的声音,骆悦人脸颊陡然间门烘出一股红热。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她有点受不住,脖颈发酸,伸手轻轻隔开,抿住唇,鼻音潮软。

    “嗯。”

    出了曼国会所,临江路的路灯已经应时点亮,城市灯火的上空,是一片旷远的墨蓝天幕。

    梁空接了一通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门。

    可以带她出门玩。

    其实是期待的。

    之前在保龄球馆,还有电影院,都叫她见识到他身边的朋友有多截然不同,他们聊天的话题,有些甚至是她闻所未闻的。

    但如果没有熟人,她又会觉得尴尬,甚至担心自己万一过分格格不入,会不会太影响别人,让别人束手束脚,也玩不开心。

    “都有谁啊?”

    “我约了裴思禹。”

    骆悦人愣了一下,又问:“可以约项曦吗?”

    “黑莓乐队今天有活动,她估计不会来。”

    她那会儿还不知道那个乐队的女贝斯手跟项曦是什么关系,是后来听多了,才自己隐隐察觉的。

    那天晚上他们去了一家ktv,在旻和广场的地下一层,这附近的商场骆悦人来过,但从没想过地底下别有洞天。

    乘全景电梯下去,一瞬间门失重到底,红蓝光的镭射灯从四面八方袭来,在透明电梯里强硬交互。

    电梯外是一种材质厚重的消音地毯,踩上去,脚步轻浮。

    入场灯光浓厚到失真,骆悦人走出电梯,觉得自己像是某个科技展里的ai展品。

    幽长走道,两侧的涂鸦非常抽象,用尽做阅读理解的气力,也不能为这些图案总结合适的主题。

    分厅里有两张台球桌,没有人打,球杆搁置在墨绿绒布上。

    前台跟梁空打招呼,提醒他有谁都到了。

    对面是一排货柜,全是饮料酒水,各种形状颜色各异的瓶子,花哨到会让收集癖在这里开心到宛如来到天堂。

    她弯身,面颊感受到保鲜柜里拂出的清新冷气,眼瞳被镜面反光映得泠泠发亮。

    她选了一个印着类似于泰语的绿色瓶子,被梁空拿起来,看一眼,又放回去。

    柜前冷光,她弯身,他直站。

    她用眼神质问,梁空低头瞥她一眼,转瓶子,指某个数字给她看。

    旁边写着小小的英文,酒精含量。

    她刚刚没注意,旁边印了一个椰子,她以为那个数字是指椰汁。

    “那我重新再选一个。”

    那天晚上,她认识了之前在保龄球馆门口迎梁空的脏辫男生,叫索卡,这人名字奇怪,性格也挺奇怪的。

    直来直往里有种叫人不舒服的傲气。

    但骆悦人又想,或许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潮人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吧。

    裴思禹来得迟,索卡起哄要罚他酒。

    倒的酒度数太高,裴思禹委婉推拒着说没办法喝,他酒量不行,还得竖着回家,索卡嘁了一声说他没意思,又扭头玩笑似的跟梁空说:“你看你非要约,玩不到一块去啊。”

    这个人好像很享受强人所难的感觉。

    裴思禹面色微微变了一下,让步说行吧,弯身准备去拿那个杯子。

    “要不你喝这个吧。”

    那是梁空刚刚给她挑的桃子气泡,酒精度低到微乎其微,盖子也是梁空刚刚跟人一边聊天,一边启开放在她面前的。

    她还没有喝。

    索卡忽然怪声道:“裴思禹,你女人缘是真好啊,以前项曦在项曦护着你,现在又来一个新妹妹。”

    梁空淡声道:“你喊谁妹妹?”

    那人更夸张了,说怎么了,妹妹不能喊啊。

    “第一次来,让她自在一点。”

    梁空看着他,声音不高。

    除了骆悦人,其他人都能听出来,梁空在圈里是出名的冷淡但和善,很少跟人摆谱发脾气,这种提醒意思里,自带警告。

    索卡旁边的女生出来打圆场。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气氛隔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上来。

    后半场,唱歌的人歇了麦,空间门少了背景音似的静了一层,有人说裴思禹唱歌好听,让他唱歌。

    包厢很大,十几个人的局,各做各的事,偶尔谁牵起话题,会凑在一块聊两句。

    骆悦人只听过裴思禹弹琴,从没有听过他唱歌。

    “想听?”

    梁空朝点歌台抬了抬下巴:“去点,让他唱给你听。”

    “……可以吗?”

    她侧抬头,与梁空对视着。

    裴思禹的声音横亘进来:“可以啊,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别嫌弃我唱得难听就行了。”

    她跟裴思禹坐在点歌台旁边的长沙发上,聊着选什么歌,她选好后,询问裴思禹的意思,他点头说都行。

    歌曲的前奏是吉他声,单一而漫长,原本热闹的包厢都因为这么一首歌,换了另一种气氛,好像一切都静了下来。

    裴思禹的声线依旧温柔。

    昏朦的灯光,像灰色潮水一样漫过每个人的肩身,花花绿绿的酒瓶,男生们的烟盒和火机。

    骆悦人一直认真听着歌,忽而,回过头。

    梁空在看她。

    那种目光,像是另一种灰色潮水,只朝着她漫来。

    缄默的,如盛澜,似静涛。

    她掌心撑在沙发泛凉的皮质表层,下意识地想起身回去。

    裴思禹把另一只麦递给她。

    “要不你跟我一起唱吧,这歌我好像不太熟。”

    副歌即将结束的低音好似一种催促。

    她手里被塞了麦,只能拿起来,收回视线,仓促和声。

    刚好是那句。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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