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你悦人: 第42章 42除夕夜

推荐阅读: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独你悦人》 第42章 42除夕夜(第1/2页)

    二十九那天,梁空人还在外地出差,应酬到很晚,没连夜回澜城,常彬就近找了酒店下榻。

    在车上,接他大哥隔着时差打来的电话,梁空几乎是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用沉坠的声音,惜字如金地应话。

    梁知非能听出来他不耐烦。

    他这个弟弟打小被家里宠惯出来我行我素的性子,世故他懂,也有脑子,只是有时候过分强势讲原则。

    在梁知非这样的天生商人看来,不够圆滑,商场也是变相的人情圈子,大可以不把态度放上台面,有的是迂回手段。

    “那个残疾学校建立之处初,不就是为了慈善?现在澜城台愿意牵头,跟方盛那边建慈善基金会,澜城台的热门综艺提供热度,方盛负责募资,你这个创始人什么都不用做,点个头的事,名利双收,你拒绝?人家抛橄榄枝你都不接,你以后怎么跟方盛那边合作?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个电话打到我这里来?”

    梁空当然知道。

    送上门的饼,本该分而食之,而他这个暂代老大之职的决策人,一脚给饼踢飞了。

    后面那群原本拿好碗筷巴望已久的人,现在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钱嘛,谁都不会嫌多,但你第一句话就说错了,这个学校建立之初,不是为了慈善,不是为了说出去好听,梁家不是什么冷血资本,一直在关怀弱势群体,我当初做这件事,只是为了让那些小孩儿有书念,让他们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跟社会、跟不断变化的媒体接轨,你以为每年招生很容易吗?那些偏远地区的家长是怎么放心把孩子送到学校里来的?方盛是真的想号召社会关注他们吗?不过是借机作秀,拿个好名头占更多的政策红利,方便他们以后拿标罢了。”

    一通话说完,梁空又轻轻补一句。

    略带讥嘲。

    “怎么,我又在断人财路了?”

    梁知非在那头默了半晌,开始跟梁空讲那套商海道理。

    年关底下,连路旁的树灯都换成了红红火火的喜庆灯笼,梁空看着一簇簇红光从窗外划过,忽而想到夤夜不灭的油灯。

    他没说话。

    梁知非提一点声音:“我说的这些,你懂了吗?”

    有几秒空白似无形对峙。

    让他再度出声时,刃尖一样单薄,却也冷厉。

    “寺庙修葺,铸金身,你捐钱眼都不眨一下,这些小孩,有的只是需要一个几百块的助听器,你算名利双收的账,你在佛前磕头的时候,佛是怎么看你的,你知道吗?”

    话落,梁空就把电话挂了。

    车厢里陷入一阵压抑的安静。

    开车的常彬在车镜里朝后座小心翼翼看了两回,低声提醒道:“梁总,刚刚你私人手机响了。”

    梁空回过神,车外灯色频闪,照他眼底的疲意深厚,捞过手机,看了一下。

    是骆悦人打过来的微信电话。

    手机左上角显示十一点零几分。

    的确到了今天两人约定好要打电话的时间。

    安静的空间里——

    “你要睡觉了吧?”

    常彬惊了一下,往后视镜里看,他老板的英俊面孔反着手机的屏幕光,演练似的又换了一句。

    “是不是要睡了?”

    神情一如上了谈判桌,毫厘不差地比较,然后得出结果,把电话回拨过去。

    说了第二句,语调更温缓。

    “是不是要睡了?”

    骆悦人“嗯”了一声,她今天的确有点困,因为明天要跟骆文谦一起吃年夜饭,她今天先去了一趟外婆家。

    提到骆文谦这些年都没有再婚,舅妈吐了瓜子皮,嗤声说:“他现在有本事赚钱,当然单身好了,想找多少女人找不到,没准背地里潇洒着呢,我们操这份心!”

    家长里短讲了半天,没人注意到骆悦人一直没说话。

    她也不想说话。

    年纪小那会儿,舅妈说话不好听,张口闭口骆文谦这种人渣,骆悦人替他说过话,当即被骂没有良心。

    后来她那点恋父情节没有了,对着骆文谦本人也无话可说了,舅妈又来催她去跟骆文谦走近。

    “他现在赚大钱了,万一扭头娶个年轻老婆生了孩子,你半点好都捞不到!”

    以前她裹挟其中,不能置评对错,她以为是自己年纪小看不透,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是非善恶,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说法。

    是永远都讲不清楚的。

    只有同频共振的人才能理解你所处的立场,而不是单说一个对字或错字。

    客厅里最闹腾的时候,骆悦人在沙发上一边吃砂糖橘,一边想梁空。

    晚饭后,一个人回到观棠新居。

    她坐在电脑前整理最近的照片,简单处理排版,写了一点文案发到“愉己”的公众号上,之后浏览旧文章,忽然发现高中那会儿,她写过很多人,唯独没有写过梁空。

    好像那会儿,她看似离他很近,可却始终说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

    唯一一次,还是跟裴思禹在行知楼谈及梁空,也只是模模糊糊形容出一个大概。

    其实应该还有一次。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形容,只是静静的站着,像领略一阵盛夏的风一样,远远的感受他。

    那次是在梁空他们班办谢师宴。

    也是晚上,因为前两天骆悦人班上办的时候,他来接过她,他以“礼尚往来”要求骆悦人也得来接他。

    骆悦人还以为他喝多了。

    梁空在电话里说:“怎么,我非得喝多了你才来么?”

    骆悦人就换了睡衣出门找他。

    他们班定的饭点在澜中附近的商业街,隔一条路就是夜市,小吃摊的食物香气充斥整条街道,晚上人多,各个瓦数的灯泡一盏接一盏亮起。

    梁空提前从饭店里出来,仿古的门脸,他靠在门口柱子上一边接电话一边抽烟,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很低。

    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话的语气不耐烦。

    修长手指掸落火星仍存的灰烬,新鲜的烟草遇风则燃,明明灭灭闪着光,青白烟气从他垂落的手腕,往上飘,漫过手臂肩身,绰影里透着一股子冷淡。

    店里抢着结账的几个醉汉走出来,踉跄着踢倒饭店门口养的一盆茉莉,几个酒酣耳热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其中一个还踩了一脚,然后称兄道弟,扬长而去。

    那些白色的小朵茉莉被踩进湿泥里,没人扶,就会连花带叶烂掉。

    梁空眯眼盯着地上,很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走过去,抬脚踢起来,脚尖推推,让花盆归了原位。

    他指间那根烟没有燃尽,电话里的人可能还在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但不知怎么,那个画面,叫骆悦人很震撼。

    灯火闹市,人流如织,他那样厌世地身处其中,却会因为路边的小花被醉汉踩了一脚而皱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