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庶女掉马了吗: 16、春日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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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云簌一走,周围传来女子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也不知那戴帷帽的女子是谁,这里都是女子,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另一名女子捏着柄团扇摇了摇,眼珠在姜云簌身上骨碌碌转过一圈儿,“看她旁边跟着那姜彩之与那废物靳玉兰,想必与两人有些干系。”

    “来,别管她是谁了,尝尝这糖蒸酥酪,说是酥禾堂做的,千金难求啊。”

    女子从姜云簌腰身上收回视线,拂开面前的精致瓷碗,“算了算了,近日胃口不大好。”

    给她递酥酪的女子一顿,咦?她刚不是说来陶珊馆前才用过一碟玉露团,现下就没胃口啦?

    春风瑟瑟,满园梨花簌簌落下,引得一群女子赋诗作对。

    姜云簌拢拢衣裳,静静坐在石凳上,石桌上奉着各色点心瓜果,看上去清新爽口,但她碰也没碰,只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握在手中。

    按理说,春日宴这么好的事儿,叶氏只会让姜彩之一人前来,这次却连带将她也捎上,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彩之刚坐下一会儿便坐不住,瞪姜云簌一眼,“你可真是个木头,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什么也不会,永远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说完便急吼吼地扎进那堆人群中。

    靳玉兰朝她笑笑,“云簌姐姐可要去瞧瞧?我是不信云簌姐姐如她说的那般。”

    姜云簌摇摇头,嗓音柔和。

    “靳姑娘自去吧,只是云簌家中姊妹唯有彩之一人,靳姑娘切莫再喊错,唤我姜姑娘或云簌即可,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靳玉兰眼中笑意一顿,听话道,“云簌姑娘说的是,是玉兰喊错了,望云簌姑娘莫介意。”

    姜云簌点头,“自是不会。”

    靳玉兰脸上重绽笑意,带着自家婢女往人群中走去。

    青霜盛上一勺糖蒸酥酪放在碗盏中,“姑娘,快尝尝,酥禾堂的糖蒸酥酪,若是不出意外,咱们这辈子也吃不上一口。”

    姜云簌淡淡一笑,可惜,她已然尝过,味道也没有外界吹得那么神乎。

    望着青霜那暗含期待的眼神,姜云簌舀上一勺,喂进嘴里。

    人群不知何时喧哗起来。

    “就算我与彩之姑娘不行,云簌姑娘定能赢得在座诸位。”

    是靳玉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懑。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惊呼一声,“呀,怀柔姑娘、芳菲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呀等你们这正主都半天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看呐,多日不见,怀柔姑娘又美了几分,这金陵谁不知怀柔姑娘才貌双全,平易近人,怕是无人能及。”

    陈怀柔一身浅蓝衣裳,落落大方,只见她掩唇一笑,“快别这般说,我听说你们正在以梨花为题赋诗?”

    “是啊,这不,姜家姑娘与靳家姑娘俩人输不起,正想搬救兵。”

    陈怀柔在人群中巡过一圈,“噢?也不知这救兵是谁?正巧我也胡诌了几句,何不一起共赏这佳句?”

    靳玉兰迫不及待地朝凉亭挥手,“云簌姑娘,快过来呀,怀柔姑娘也很好奇姑娘的诗。”

    “姜云簌”这个名字,这几日在金陵世家圈子里可是滚过好几遭,都想见见与沈大人扯上关系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整日里打探消息,却不曾想今日撞了个正着,个个儿伸长脑袋,望向凉亭那边。

    陈怀柔捏着手帕,静静地望着满园的梨花。

    姜云簌放下碗盏,靳玉兰这人还真是处心积虑逼她露面,只是不知她有何目的。

    姜云簌提步走出凉亭,来到众人面前,抬眸望过一圈儿后。

    恭恭敬敬地向一身浅蓝衣裳的陈怀柔一福身,“云簌见过陈大姑娘、陈二姑娘。”

    靳玉兰上前欣喜地挽起她的手臂,“云簌姑娘,你可算来了,快救救我与彩之姑娘吧,露一手给大伙儿瞧瞧。”

    陈怀柔微微一笑,“云簌姑娘多礼了。”

    陈芳菲则轻蔑地瞅着姜云簌,这就是与那沈烨传出许多流言的女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病秧子配病秧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别来祸害她阿姐了。

    陈怀柔朝陈芳菲使使眼色,“听说云簌姑娘作的一手好诗,不知怀柔是否有机会赏得三两句。”

    姜云簌并不想作什么诗,她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些王宫贵女,她一个也惹不起。

    “想必是玉兰姑娘误会了,云簌并不会作诗,只识得几个大字而已,怕是辜负了陈大姑娘的心意。”

    陈怀柔捏手帕的手一顿,将姜云簌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只可惜姜云簌戴着帷帽,看不清其样貌到底如何。

    陈芳菲随父在军营待过,向来是看不惯姜云簌这做派,二话不说伸手向姜云簌的帷帽摘去。

    勾唇一笑道,“大家都是女子,云簌姑娘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隔着满园飘零的梨花,姜云簌看见月洞门那边似乎有两个人影,且正向这边走来。

    其中一人那通身稳沉持重的气势,不是沈烨还能是谁?

    见此,帷帽下的美目一闪,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轻薄的绣鞋踩在尖锐石子儿上,她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倒向地。

    惊慌失措之际,她抬起双手挡住脸,声音带着难抑的哭腔。

    “陈二姑娘,云簌近几日身子确实不适,大夫说不宜见风,这才戴了帷帽,望陈二姑娘莫要再咄咄相逼。”

    “发生了何事?”陈珏皱眉看着跪坐在地的姜云簌。

    他原本是带着沈烨去后园马厩相马,他今日刚得一匹马驹,耳如撇竹、眼如鸟目、尾速垂帚,毛色纯黑没有一丝杂色。

    哪只却在梨园碰见如今这幅场面。

    姜云簌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脚底那股子尖锐的疼痛还未散去,在青霜的搀扶下,退到一边。

    沈烨今日一身苔灰色广袖对襟圆领长袍,饶是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气势也不容忽略。

    陈怀柔眼中雀跃难掩,恭敬地向沈烨见礼,“沈大人安好,怀柔见过沈大人。”

    一旁的靳玉兰低头盯着地面,不敢直视沈烨。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阵嘀咕声。

    “他就是沈烨?怎会如此年轻,不是说他是沈公子的父亲?”

    “沈大人这等样貌与气度,沈公子若想赶上他父亲,还须得磨炼个几年。”

    “早知沈大人这般,我……”

    “还在胡说八道,沈大人就在这里,也不嫌害臊。”

    陈珏最是讨厌女子间这种无谓的争斗,视线盘桓过一圈儿,陈珏饶有兴致地盯着沈烨。

    “都说沈大人手段了得,今日这事不如就由沈大人来评评理?”

    姜云簌隔着帷帽暗暗打量着沈烨,也不知他会不会因为与陈珏的交情而站在陈芳菲那头,若是如此,日后出门免不了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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