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暮: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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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固执又颓靡。

    陈界语文不好,这会儿才迟缓明白了包装纸上的那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仿佛是一语成谶。

    裴桑榆曾经花了很大力气把?他从痛苦的自责里好不容易拉了出来,让他变回一个爱说爱笑的正常人,而现在轻而易举的,又让他重新?跌了回去。

    她?的一切却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骼里,挣不脱也忘不掉。

    周瑾川原本就不爱发?朋友圈,此?后也再没更新?过,从头到?尾都只有孤零零的那一条,十六岁生日的那天裴桑榆给他做的那个被撞坏了一点的蛋糕。

    他在用一种相当?虐己的方式,让每个因为好奇而点进?去的人看到?都会心脏一颤,然后唏嘘不已。

    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陈界觉得周瑾川好像好一点了。

    偶尔会跟他开个玩笑,打游戏骂他一句菜逼,强行拽着的时候也能?去打两场球,飙一下车,他觉得庆幸,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每次经过宣传墙的时候,看到?仍然排在第一的裴桑榆,还是会忍不住轻声叹气。

    他想着,时间会淡化一切的,照片会换掉,记忆会模糊,只是早晚而已。

    转眼间就是盛夏,附中梧桐繁茂,蝉鸣悠长。

    同学们文理分科已经彻底结束,七班也马上就要?打乱重组,半仙尽职尽责给他们上着最后的课,写完了一个化学方程式后,习惯性地?叫了个名字:“裴桑榆,来说下这个方程式有什么问题。”

    说完,才发?现全?班都安静地?沉默着,无人应答。

    她?回过头,看着一双双错愕的眼神,才意识到?裴桑榆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

    她?歉意地?笑了下,不知道在跟谁道歉:“不好意思,叫错了,那个鲁能?,你来答。”

    被点到?名的同学睡眼惺忪地?站起,挠着头一脸茫然:“我选C。”

    全?班笑成一片,忘了刚才那个偶然被提起的转校生。

    而周瑾川在听到?那个名字的那一刻猛然抬起了头,像是在睡梦中突然被叫醒,下意识看向过道那边。

    在看到?空空荡荡的那张贴着裴桑榆名字的课桌后,眼神又重新?变得空洞起来。

    他撕下一张草稿纸,在上面慢吞吞写着:

    【上课不听讲,点名不回答,好笨啊裴桑榆,这样怎么跟我一起考清大】

    可这次,却没人能?把?纸条再传过来。

    他写完揉成一团,胡乱扔进?抽屉里,抬手抹了把?脸。

    手掌再放下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是通红的一片-

    裴桑榆最终还是去了英国,日落却再也没看过,她?变得沉默,收了锋芒,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学习里,以此?来麻痹自己。

    一个外国人语言劣势的情况下拿到?了年级最高分,同学们都觉得无比震惊。

    跟她?关系不错的是一个华裔,好奇问她?:“太牛啦你,你在以前学校是不是也是成绩最好的?”

    “不是。”裴桑榆摇了摇头,却连他的名字也不敢提,“有个比我更厉害的,他……什么都会。”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吧?”对方一眼看穿。

    裴桑榆点了点头,在无人知晓他们的过往里,承认说:“是,很喜欢的人。”

    其实那天分别之后,第二天去机场之前,她?还偷偷回了一趟玲珑巷。

    是早上六七点的时间,天色仍然昏沉,她?看到?周瑾川拽着狗绳在慢悠悠地?遛鱼子酱,他的脚步时快时慢,偶尔停下来,很有耐心地?等?小狗嗅嗅闻闻。

    裴桑榆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就那么一直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不敢靠近,只是想看他最后一眼。

    鱼子酱的嗅觉很灵,好似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瞬间转过头冲着她?连连叫了好几声,挣着绳子想要?往她?的方向跑,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

    看到?这样的动静,裴桑榆慌张地?躲进?旁边的拐角,避过周瑾川看过来的目光。

    然后听见他说:“别叫了,她?已经走了,不回来了。”

    声音很低,好像带着无尽的叹息。

    裴桑榆瞬间泪如雨下。

    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欠周瑾川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到?英国之后,她?也开始变得失眠,最初是因为时差,后来就成了常态,日复一日的睁眼到?天亮。

    她?这会儿才体会到?周瑾川当?初轻描淡写带过去的痛苦,睡不着的时候,脑子就会变得格外清醒,那些想要?记起的情节,会放大精准到?每一帧。

    不知道周瑾川能?睡着吗?

    偶尔还会想起她?吗?

    会因为自己的决绝而恨她?吗?

    裴桑榆每天都想着这些问题,反复折磨自己却找不到?答案,把?自己折腾得憔悴不堪。

    实在扛不住去看了医生,才知道她?生病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于是开了药,按时吃,表面上看起来又好像变成了一个和其他同学无异的普通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

    英国的夏天也时常下雨,下着下着就入了秋,裴桑榆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来到?这边已经半年。

    十一月是周瑾川的生日,她?特地?请假,买了一大堆材料在厨房呆了一天,做了一个画着他们俩小人的蛋糕。

    “周瑾川,抱歉我食言了,没有给你做一个十七层的浮夸蛋糕,也没有给你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惊喜,跟你为我做的那些相比,差太远了。”

    裴桑榆插上蜡烛,自言自语,“就先这样吧,你别嫌弃,今年的蛋糕是不是好一点了?至少?没有坑,卖相也还不错。”

    她?的愿望变成了唯一不变的那一个,那时候她?在许愿灯上许下的愿望。

    “周瑾川,十七岁生日快乐。”

    裴桑榆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轻声说着近况,“我过得挺好的,语言也很适应,没有你这个竞争对手之后,不需要?你帮我补课,我也能?一直稳坐第一了,厉不厉害?你肯定?一如既往的优异,所有同学都又羡慕又嫉妒的学神,喜欢一个这样的人可真是拿得出手。”

    她?很轻地?笑了下,给自己分了一块蛋糕:“我吃一点吧,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都能?猜到?周瑾川肯定?会说:“那你求我。”

    于是轻声又接了一句:“求你了,我想吃。”

    周瑾川又会说:“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一套。”

    可是他好像从来都拒绝不了自己的撒娇。

    裴桑榆都觉得好笑,她?就像个人格分裂的傻子一样,哭哭笑笑,把?周瑾川的生日过得像忌日似的。

    不过从这时候开始,她?的时间好像就不再是日期,也不再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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