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 43. 第 43 章 你要烧死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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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之下,是茂密的野丛林,带着几分阴森,好似潜伏着不知名的危险,只偶尔有一束阳光透过树枝的空隙洒进来,才有一丝鲜活气,但这点儿温暖远不足矣驱散此地的阴冷。

    魏姩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墨金腰封,鼻尖萦绕的龙涎香,都召显着身边人的身份。

    她愣愣的眨了眨眼,记忆缓缓回笼。

    她记得,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跳下深渊,救了她。

    想到这里,魏姩猛地抬起头。

    她这才发现,此时此刻她躺在他的怀里,而他靠在树干闭着眼。

    这样的姿势与昨夜在林间几乎一致。

    只不同的是那时候周围满是旖旎暧昧,而现在,两人伤痕累累,四周危机四伏。

    那张美到令人的窒息的脸,闭上眼时没了狷狂肆意,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略显脆弱,却更有种破碎的美感,魏姩的心却突地往下一沉,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往他的鼻息探去。

    “孤还没死!”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可这一次,魏姩却没有半分惧意。

    泪从眼眶滑落,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前世,他给了她最后的体面,这一次,他冒着性命之危予她一次新生。

    终归是她欠了他的。

    这样的恩情,她穷其一生,也无法偿还。

    褚曣徐徐睁开眼,低头看向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女子。

    肩上的湿润渐渐晕开,褚曣伸手搂着女子纤细的腰身,嗤笑了声:“还知道怕?跳的时候倒是挺干脆的。”

    魏姩将头埋在他胸膛,哽咽的小声道:“臣女不怕,臣女跳时看见殿下了。”

    褚曣顿了顿,漫不经心道:“那就是感动?”

    “感动孤跳下来救你。”

    “但你凭什么认为孤会救你?”

    魏姩没应声。

    若她一人,她确实不敢指望,但还有齐云涵,她想,不论是他还是宋淮,都会救的。

    但这话她不能说,免得叫他误以为自己是拿齐云涵为要挟。

    “臣女多谢殿下。”

    褚曣哼了声,闭上眼靠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魏姩还是没忍住,仰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她仔细回想,他当时抱的是她,并非齐云涵,所以其实,或许,他也是想救她的?

    可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生死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

    褚曣没有睁眼,淡淡道:“孤想跳就跳,需要理由?”

    魏姩抿了抿唇仍盯着他。

    半晌后,他道:“若真要说出个一二,孤的女人在孤的地盘上被人弄死,孤岂不是很没面子?”

    魏姩眸光一闪,长睫轻轻颤动。

    谁是他的女人啊!

    但他的这个回答是不是也说明,他跳下来的理由中,确实有她。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却听他嗓音微哑道:“孤方才做了一个梦。”

    魏姩顺着话问道:“殿下做了什么梦?”

    褚曣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道:“孤梦见孤去奉京狱,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求孤赐她一死。”

    褚曣依旧闭着眼,便没看见魏姩那一瞬间的震惊错愕。

    她直勾勾看着褚曣,浑身的血液都仿若有一刻的凝滞。

    “孤隐约知道她是杀人犯,杀了一个对孤来说,很重要的人。”

    魏姩的唇不由自主的一抖,她无比庆幸这一刻褚曣是闭着眼的,否则她根本无法完美的掩饰自己此时此刻的神情。

    “孤瞧了她一会儿,但看不清脸。”

    “孤好像连夜又查了一次那个案子,仍旧没有找出破绽,得知她判下凌迟,天明时,让长福给她送了鸩酒。”

    褚曣的声音愈发无力,魏姩沉浸在极大的震撼中,并没有察觉。

    “可惜,梦境太模糊,孤不知她是谁,杀的又是谁。”

    魏姩垂在膝上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裙摆,神情复杂的抬头看向储曣。

    原来,他那夜竟查过那桩案子。

    哪怕是为了齐云涵,她也是感激的。

    “魏姩。”

    褚曣突然睁开眼,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

    魏姩浑身一紧,无措的看着他。

    他知道是她了?!

    “你是不是觉得,孤还没死,就万事大吉啊?”褚曣半眯着眼,声音里的虚弱已清晰可闻。

    魏姩动了动唇,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弯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着急忙慌道:“殿下受伤了!”

    褚曣觑她一眼,冷哼了声:“得亏你还能发现啊。”

    魏姩脸一红,心中愧疚愈深。

    “腰间有药,旁边有河。”

    褚曣撂下这句后,就不管不顾的昏睡了过去。

    魏姩吓的红了眼:“殿下!殿下!”

    唤了几声,人没有任何反应。

    魏姩强行镇定下来,才开始四处张望。

    果然,不远处便有河流。

    她抹了把泪,踉跄着站起身。

    她虽不会处理伤口,但却也知晓个大概,四处寻摸一圈,没有找到盛水的器物,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丛竹子。

    魏姩从腰间摸出褚曣送给她的那把匕首走了过去。

    果然如褚曣所说,此物极其锋利,她成功的做了几个装水的竹筒。

    打完水回到树下,魏姩从不省人事的太子身上摸出了一瓶药后,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说他伤在哪儿...

    又是墨色衣裳也看不大出来,破损的地方也到处都是。

    魏姩简单的挣扎后,颤抖着手伸向那墨金色腰封。

    只能脱他的衣裳自己找了。

    小半刻后,魏姩的面色无比凝重。

    不光是为他身上新添的伤口,还有那几道印记很深的疤。

    有一道就在心脏旁边,可想而知当时是怎样的凶险。

    是四年前在战场上留下的,还是这些年被不间断追杀伤的。

    魏姩压下心中酸涩,将帕子打湿轻柔的给他擦拭伤口。

    她没处理过伤,做起来有些笨拙,但他身上伤口太多,到后面也就愈发得心应手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却没有能包扎的细布,魏姩踌躇片刻后,咬咬牙走到树后解下腰带,她将自己的里衣取出,撕成一些碎片,给他包扎。

    做完这一切,魏姩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身上伤成那样,腿上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魏姩忍着臊意伸手,触到一手湿腻,鲜红的血迹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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