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感化成功了吗?: 16、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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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等到祁殊真的跟着斐思成走了,没了念书的人,斐宁玉又心烦起来。

    他竟真的敢就这么跟斐思成走了,斐宁玉气愤地抓了把丝缎薄锦,俨然忘了是自己点的头。

    “刘根儿,你来给本宫读。”斐宁玉就不信了,换个人念难道他就听不进去了吗?显得祁殊多重要似的,他心里暗暗赌气。

    刘根儿巴不得祁世子走了,有祁世子在,殿下身边都没了他的位置。他一边念书一边偷偷观察主子的脸色,怎么还越来越差了?念书这东西,他可是行家呀!

    主子之前可还夸过他识文断字,念书流畅哩!看着殿下越来越黑的脸色,刘根儿心里哭唧唧。

    日暮西山,暖橙的光顺着窗棂流泄进来,照到了金丝楠木制造的床尾,泛着琥珀色的光。外面是一片好风光,正适合骑马射箭。

    刘根儿念的书已经从《尚书》换成了《周礼》,在他念得嗓子快冒烟了的时候,典膳司的崔掌膳派人过来了,请太子殿下去谷仓用晚膳。

    “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

    怎么连《周礼》都在讲弓箭?今朝是跟射箭过不去了是不?斐宁玉不耐烦地打断:“扶本宫过去吧。”

    这大好的春光,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别人踏马寻春,他卧病床头。怎一个凄惨了得?

    刘根儿咽下了接着的“巧者和之”,妥帖地放置好书卷,殷切将主子扶起。难得主子主动要求用膳,定是饿狠了。

    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上了洋漆花膳桌摆,笋尖蒲叶牛腹肉、烤薄兽里脊肉、紫苏鲤鱼片、生豆腐百宜羹……

    刘根儿倒了杯兰花泡的茶递给殿下,用以清口。斐宁玉漱口完毕,看到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餐具,他的正对面还摆着一副白玉筷箸。

    白玉筷箸孤零零在另一侧,而他的主人还不见踪影。像是嘲笑他是一位等不到客人的主人,养了只不归家的黑犬。

    “本宫何时说过要与旁人共食?”

    他带着薄怒的问话让侯在旁边的刘根儿和崔掌膳皆是一愣,倒是机灵的刘根儿先反应过来。

    “应是崔姑姑忙糊涂了,奴才这就给殿下撤下。”

    崔掌膳也是个人精,一听小刘公公这般说,她也陪笑告罪道:“殿下恕罪,这手下的人做事太不爽利,怎么拿筷箸都多拿了一份?还不快快撤下!”

    说着便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动作麻溜儿地撤下。

    “这点事都做不好,惹殿下不愉,自行下去领罚!”崔姑姑教训了手下的丫头,暗戳戳地打量殿下晦暗不明的神色。

    看到殿下没说什么,崔掌膳与刘根儿都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却都摸不着头脑,怎么晌午殿下还与祁世子共食,到了晚上连碗筷都不给世子准备了。

    当然,做奴才的不能揣测主子的意思,只要乖乖听话便是。

    说了是贴身伺候殿下,那么祁世子定会再回东宫,看殿下的意思是不准备给祁世子留吃食了。刘根儿暗叹了口气,但愿祁世子在别处用了晚膳。他一小太监夹在太子和世子的中间,真是难做人。

    要不是他的师父告了假,把他推到了殿下跟前,也不至于如此提心吊胆。

    用过午膳,喝了暖乎乎的汤水后,斐宁玉觉得身子好了大概,便在刘根儿的搀扶下去书房坐了一会。

    一直躺在寝宫,未免太过颓废。刘根儿劝不动殿下,只好携了件狐裘,以备不时之需。

    动了一个时辰的笔墨,回寝宫的路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清风吹过走廊,绿柱红栏,寥落一地海棠。

    夜晚起了风,又下着细雨。刘根儿立马给殿下披上了狐裘披风,白色的狐裘衬得斐宁玉愈加圣洁,如同半悬在空中的明月降临了世间。

    在附近洒扫的宫女们只敢透过朦胧的雨幕,看一眼身披狐裘,皓质呈露的太子殿下,仅一眼就羞红了脸颊。

    斐宁玉回秋宫后兴致高了不少,靠在床头让刘根儿继续念书,有不眠不休的架势。出去呼吸了一会雨后的空气,清风吹散了脑中短暂的昏沉,有了些许精神。只是祁殊仍未归来,刘根儿虽也念的规矩,但总念不到他心里去。没有祁殊事半功倍的效果,斐宁玉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祁殊身上。

    二皇子斐思成邀请他定不会是单单射箭这么简单,祁殊现在虽被囚在都城,但只要有镇国公在,他仍会是某些人达成某些目的的强大助力。

    尤其是野心勃勃的斐思成。

    也许是他在太学当众殴打了祁世子,让斐思成认为他们二人不睦,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斐思成是个惯会拿捏人心的,斐宁玉想起了上辈子簇拥在斐思成身边,最后被无情抛弃却执迷不悟的可怜人们,在这一点上,他自愧不如。

    原以为对桑国江山忠心耿耿的祁殊,居然也只是想讨到他的欢心。

    现在他的手上,真的只有祁殊这一张筹码罢了。若是真的被斐思成勾去?斐宁玉沉吟,握着书卷的莹白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也许该给他一点甜头。

    思考到自己居然有了此般念头,斐宁玉又羞耻又愤怒,他堂堂太子殿下,现在竟要为一位世子委曲求全!

    刘根儿读得战战兢兢,虽然殿下一直沉默着看书,未刁难旁人,他仍是觉得此时主子的心情不是十分舒畅,只求这怒火不要蔓延到无辜之人身上。

    过了酉时,祁世子姗姗来迟。他听殿下的话在靶场与二皇子练了一下午的箭,二皇子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拖延时间,也不好好练箭。

    拉箭的时候还将自己整个身子搭在伴读身上,射箭没有射箭的样子,祁殊一眼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推脱了二皇子共进晚膳的邀请,祁殊衣袂翻飞归心似箭地回了殿下东宫。

    正好赶上斐宁玉准备沐浴。

    宫女和小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准备着热汤,祁殊一下午未见斐宁玉,心里惦念得紧。看到宫女们布置热汤的架势,知道自己现在不进去,若是殿下开始沐浴了,又是半个时辰见不到殿下。

    他在殿外焦急地等着,与一群又一群宫女太监擦肩而过。他们手里的热汤下一秒便会接触到殿下的肌肤,是他此生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

    氲氤的热汽将会萦绕殿下,渴人的水珠会顺着殿下的秀美发梢滑落,沿着蝴蝶骨流到光滑的脊背,再然后是性感的腰窝……佩之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将被造访

    祁殊喉结动了数动,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多么卑劣啊!竟敢偷偷肖想太子殿下,心动一下便是对殿下的玷污。

    “世子殿下,您进来吧。“刘根儿奉殿下的命令,召祁世子进去。他念了许久的书,嗓子没往常那么尖利了,惹得小达平古怪地瞟了他一眼。

    殿下让他进去!多么仁慈的殿下!而自己是畅想着殿下美妙胴体的小人。祁殊整理了心绪,甩了甩衣袖进入内殿,无人看出他内心的百转千回。

    “回来了?”斐宁玉先声夺人,“射箭可开心?”

    不等祁殊回答,斐宁玉又问。

    “可是你赢了?”斐宁玉边说边脱下外衣,他已准备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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