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魔尊白月光: 12、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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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眨了眨眼,刚刚一路上裴子濯的视线全黏在沈恕身上,又想起他硬拉自己演的好戏,破有种醋罐子打翻的意味。

    成妖多年,她深知危行言逊,不落祸患的道理,便隔着木门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厢房。

    长夜漫漫,寂静无声。

    裴子濯盘膝坐在塌上阖眸调息,没吃元阴丹,也没受煞气侵扰,今夜的寒毒迟迟没有发作。

    沈恕端坐在烛火旁,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向榻上那人。

    他知道裴子濯是极能忍的,每次都是等灵力压不住,血脉险些被封时,才会露出些脆弱。

    可等到红烛残泪燃尽,沈恕再也坐不住了,他走近床榻,将手探到裴子濯身侧,隔空感受他体表的温度。

    他记着裴子濯不习惯被人碰,但又怕离远了摸不准,只得将手无限贴近他的脖颈。

    直到感受到那人血脉下的温热,才放下心,收回手,又坐回八仙桌处。

    夜色幽静,清辉隔着窗户泼洒。沈恕借月光垂首数着红烛泪滴,算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便又起身,做贼似得贴近床榻,抬手摸裴子濯的脖颈。

    一如刚才,触到温热便缩回手,退回原地。

    眼看子时将近,沈恕抠着凳子腿,不由得有点焦急,可裴子濯仍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若不是亲眼见过前两次发作的厉害,沈恕定不会如此抓心挠肝。

    这回连屁股都还没做热,他又去重蹈覆辙。

    沈恕长得一副少年模样,手也如少年一般干净,借着月光相照,更显五指纤纤,白如凝脂。

    他小心翼翼,将手无声贴近,视线不由得定在裴子濯脸上,生怕越了雷池。

    不知是不是前日里留在他识海的真火起了作用,裴子濯没再皱起眉头,浓密的眼睫安然垂落,冷峻的五官被月色轻柔,此时都恬静的不像他了。

    这静下来的模样太过俊俏,无端让人心神荡漾。沈恕屏住呼吸,一个不留神竟将手戳在裴子濯的脖颈上。

    指尖一热,沈恕忙抽开手,可下一秒就被人攥住手腕,朝前一拉。

    这出猝不及防,他仿佛做了坏事,慌乱到不敢反抗,被裴子濯一下子拽进怀里,掌心按在他喉结处。

    他腰背绷得僵硬,整个人直挺挺的贴了上去,却无意间占据高位,一垂首便对上裴子濯那双好看的眼。

    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屋内只余下似有似无的雪莲幽香。

    沈恕掌心清楚的感受到裴子濯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问他道:“你脸红什么?”

    他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抽回手,连声道歉:“我就是想看看你寒毒发作了没,不是故意扰你修习的。”

    裴子濯虽闭目调息,却没关闭五感,他想故意当饵。只不过收网的时间太久,等到红烛燃尽,他才听见丹霄有了动静。

    掌中寒刃早已备好,就等人自投罗网,可丹霄隔空一触就收回了手。

    裴子濯还以为露馅了,可等丹霄第二次撤回了手,他才反应过来,那人竟在察觉自己的体温,看寒毒是否发作。

    他心里骤然一拧,有点琢磨不对味来,丹霄到底在憋着什么坏呢?

    若这次丹霄没碰上他,他也忍不住要睁眼问问。

    他本想借题发挥,可一时用大了力,将人拽进怀里,猛然贴上了。左右该是自己吃亏,但丹霄这羞赧的模样,怎么像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裴子濯一向随心所欲,把良心短暂的抛了出去,一手压着那人,故意使坏道:“你险些吓得我真气行岔。”

    “啊?”沈恕轻咬下唇,一双桃花眼满是无措,紧张地磕巴道:“对,对不起,我我我下次一定小心。”

    裴大爷将这反应一眼不眨的看进去,觉得很受用,就松开了他,半躺在床榻上撑起头,眯着眼睛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睡觉。”

    说完便利索的翻过身去,面朝墙内,给沈恕留下一挺拔的,不带感情的背影。

    厢房内的床榻不小,至少躺下三个人,裴子濯捡回良心,只占了半壁江山。

    沈恕规规矩矩地躺在榻上,双手叠在小腹,睁着双眼直盯床幔。眼下已过子时,裴子濯仍不见有恙,难道今日寒毒不发作了吗?

    窗外只听鸦叫,不见日出,看来这夜多有难熬。

    一人心中惴惴,难以得眠,另一人也不好受。

    裴子濯入梦魇了。

    与以往无数次一样,他又回到了燕云十六州的晨钟楼之上,孑然一人,独对凌空千百御剑修士。

    天被厚雾笼罩,阴得浓郁,云层沉重灰暗吞没漫天雷鸣,压得人喘不上气。

    “就是他屠戮了燕云十六州!他入魔了!”

    裴子濯撑着一把残剑半跪在钟楼上,蓝色外袍被染成血红,几道要命的剑伤卷开血肉,森可露骨。

    这是梦,他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妄图冲破梦魇禁锢。可钟楼上,焦褐伴着血腥随风而来,鼻尖嗅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清晰的令人作呕,石板地上无数断臂残肢,尸横遍野皆是首身分离,他仿佛被这些毫无生气的手死死拉住,半点动弹不得。

    残剑上的血珠,叮咚一声,滚入遍地腥红,荡起血色涟漪。

    裴子濯闻声抬眼,眼珠已被血染红,远处那些层层叠叠的残影,逐渐在他眼前放大,不由分说的对他口诛大骂:“这是数千条人命啊!你好歹也是从燕云出来的人,良心都喂了狗吗!”

    “这就是山海宫的高徒?唯一的天灵根?呵,天赋再好又如何,人性都没了还妄图登仙?!”

    “今天请大家替修界清理门户!诛杀裴子濯!还天地公道!”

    “诛杀裴子濯!还天地公道!”

    一张张嘴里,吐出无数正义之言,慷慨激昂,人神共愤,如紧箍咒一般缠在裴子濯耳边,怎么赶都赶不走。

    “呵……”裴子濯冷哼一声,他当时是怎样反驳的?暴跳如雷,还是奋力辩解?他忘了,也许那时他真的疯了。

    乌云更浓了,天上那些黑影纷纷降落下来,在裴子濯耳边扯着百种面皮,放声吼叫,愤怒,嘲笑,幸灾乐祸。

    裴子濯被吵得痛入脑仁,他再一次提起了剑,指着这些道貌岸然。结局是什么他早已知晓,可他仍是不愿垂首认输,不就是百剑穿心,哪怕再痛,经历数百次后,也早已麻木。

    “呲啪”一声轻响,在这片嘈杂里尤为突出。一豆大的火星燃成火苗,飘簌簌地从天而降,将他笼罩在内。

    这零星大小的光,驱散了阴云,赶走了梦魇,温暖又炽热。

    周身再度有了光亮,耳边的嘈杂散尽,裴子濯将遮住脸的手拿下,直愣愣地盯着那火。

    他见过不少火,烛火、灯火、石中火……可对火从来没有如此贪恋过。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抓,心想哪怕被被烫开皮肤,烧焦血肉都在所不惜!

    可这火像有灵一般,轻轻地落在他掌心,亲昵地蹭着他,散着无尽暖意。

    这是哪里来的火,通体赤红,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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