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52. 亲密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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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就自颈后撒了下来,是谢屹忱明晃晃勾着笑的低磁嗓音:“慌什么。”

    “……”

    宁岁没回头,后背微僵地轻贴着他的胸膛,镇定道:“没站稳。”

    好一会儿才大概适应了这样的站位,人群真的太过拥挤,宁岁刻意忽略脖颈后温缓悠然的气息,状似专心致志地看表演。

    一首歌很快就唱完了,很快又是第二首、第三首,这样的情景之下时间好似过得飞快,宁岁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胡珂尔一直没给她发消息,宁岁也无暇顾及她。她觉得杜骏年看上去挺会照顾人的,胡珂尔跟着他应该很安全。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跨年了,气氛隐隐开始躁动起来,比之前更为喧嚣热闹。

    台上的电贝斯手endgpose特别酷,潇洒又恣意,宁岁心里微微一动,在两首歌的间隙中稍稍回过身,朝谢屹忱掂了掂脚说:“那个到底是吉他还是贝斯啊?为什么看着像贝斯但是有六根弦?”

    人潮熙攘之中其实有点听不清他说话。

    但谢屹忱半眯着眸子低下头,俯在宁岁耳边,沉声解释:“电贝斯,有四、五、六、七和十一根弦的种类。六弦比标准的四弦多了两根低音弦。”

    宁岁按捺住心口的热意:“哇,你怎么知道。”

    他眉梢微扬:“以前玩过。”

    不经意就对上了视线,无数绚烂的光影跃动,谢屹忱垂着眸,近距离的对视,宁岁猝不及防在那双深沉锐利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彼此都微微凝滞,像被时间短暂定住。

    这时旁边忽然有一股力道冲撞而来,是有人举着一面大旗在往这边硬挤,宁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修长宽大的手掌扣着后脑勺摁进了怀里。

    脸颊触碰到他外套的前襟,胸腔里的心跳本就强烈,这下更是急促地鼓噪起来,乐曲也响,空气的缝隙间都是热流,宁岁听到旁边那个女生不知对着谁骂了句:“有没有素质啊?踩我脚了都。”

    各种纷繁的声音从耳边涌来,也许有人回应,也许没有,不过宁岁并没有听清任何。

    她的脸紧紧贴着那个温热紧实、轻微起伏着的胸膛,双手攥着那人腰侧的衣服,指尖不自觉蜷起,默默地埋着脑袋。

    少年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不多时,头顶落下一道微哑的嗓音,含混着低沉滚烫的气息:“好了。”

    宁岁低声应:“嗯。”

    几秒的停顿,他问:“我们出去,好不好。”

    宁岁虚虚抱着他,含糊应了声,接着手就被他抓住,他们折身,在康姆士乐团恣意的歌声中大步地往回走。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

    宁岁的视野有些恍惚,两旁全都是人,她不去计较那么多,只一眼不眨地望着前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不再去思考其他。

    指尖被他修长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用力地交握着,相触的肌肤热到不知所措,他们逆着拥趸的人潮,慢慢而又一往无前地劈开荆棘,坚定地往前走。

    这个时候,宁岁恍惚觉得,好像看到了16岁时的自己。

    那个在异地求学,怯懦的、会因为一道数学题做不出来就忍不住哭的自己,紧张地攥着书包带子,一趋一步地跟在谢屹忱的身后。

    一步步把街上新雪踩出痕迹。

    漫天细雪纷飞。

    沿路的灯,也一盏盏为他们点亮。

    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那个曾经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走在前面、脊背挺拔的少年,现在在她的身边。

    安心的气息,触觉,温度,让宁岁莫名恍惚。

    岁月嬗递,他们还能找到彼此。

    谢屹忱一直牵着她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

    经过草坪,离开园区,直到最终走上了人行街道,沿着空荡荡的马路漫步。

    他们好似两个从喧嚣中脱离出来的人,清醒却又热忱,身上还染着新鲜浓郁的烟火气。

    冷风凛冽地拂面过来,宁岁视线落下去,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真实——唯有胸口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在昭示着真实存在着的自己。

    远处的热闹也是属于他们的热闹。

    “谢屹忱。”

    前方那人低沉回:“嗯?”

    她咬了咬唇,试探问:“你是打算一路走回槐安吗?”

    “……”

    谢屹忱这时候才停下步伐,回过身来。

    他低敛着长睫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炽热又滚烫,还染着灼灼的亮光,令人目眩神迷。

    没有人提他们在牵手这回事,也没有人松开手。宁岁的手指没一点儿力气,耳尖烫烫的,抬眸望着他。

    “宁椰子。”

    谢屹忱忽然懒懒地开口,“问你个问题。”

    “嗯?”

    他笑了下,眼神仍滚烫地、定定地看着她:“你还记得我的手机锁屏密码是什么日子吗?”

    12月9号。那天晚上他骑车载她环海的时候给她说过。

    宁岁往下压了压脑袋,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埋进了围巾里:“你的生日。”

    “不是。”

    “嗯?”

    谢屹忱不答反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心口处的跃动忽然跳得很快,倏忽冒出一个很直白的答案。

    “你还记得?”宁岁蓦地抬眸。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记得很清楚。”

    谢屹忱微俯下身,低缓地与她平视,“后来,我们在楼梯上说话,是12月12日。”

    宁岁的睫毛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有时候觉得这一切都很神奇,人和人的际遇往往来得无法预料,譬如她和谢屹忱,其实正是因为数学才能认识彼此,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缘分。

    第一次见面是12月9号,真正产生交集是12月12号。

    那些细节尘封进心底深处,原本她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妥贴珍藏的秘密。

    ——也一度觉得,往后不会再有把它翻阅出来的时刻。

    却没想到,有人以这样一种温柔的方式,让它窥见天光。

    “做不出来不就是因为不够努力,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是还嫌我不够焦头烂额吗?!”

    “能有多难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没有天赋,就是废物,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学数学,浪费这么多时间这么多钱!”

    电话里夏芳卉的责骂尖刻而又锐利。

    那个幽暗而又狭窄的楼梯间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单膝蹲下来问她:“哭什么。”

    宁岁泪眼朦胧地接过那包纸巾:“好难。我解不出来。”

    生活乱成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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