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游戏被刀四次这正常吗: 69. 第六十九章 人憎狗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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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道:“过来。”

    尹萝在床边的凳子上原样坐下。

    裴怀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擦眼不用帕子,下意识说自己去请医师……在外流落十数年,世家嫌她不够大家闺秀,难道是她自己愿意走失的么?

    深夜在此,哪里是情深意重,担忧外面不安全才是真的。

    她要是不这样警惕,流落的日子,早该被人生吞活剥了。那滋味裴怀慎再体会不过。

    所以才不忍,看她无端陷入身败名裂的死局。全盘计划被打乱,等候着暗中窥伺者的下一步,对谢惊尘的担忧,对她不可避免同时存在的警惕与审慎,想看看她究竟有何值得人这般对付……

    太多了。

    思绪纷杂、关注太重,如今一看见她,便几乎只能看见她。

    裴怀慎自觉陷入了自我思虑过重的陷阱,近来少见她,脑海中重现她挡在身前的景象,挥之不去。

    “你在这里守着无用。”

    裴怀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左颊处有一道划痕,颈窝处还有一道,一片雪白间门尤为刺眼,似白玉细瓷上崩出的裂纹,泛着微红,“回去睡,没事了。”

    医师说,她身上有七道划痕。

    尹萝迟疑着,面露忧色:

    “你真的没事么?”

    “有一种把戏,不必什么珍稀奇宝,能让人的血看起来仿佛流不尽。”

    裴怀慎看似另起话头,“你幼时是否不够机灵,没发现这么好的法门?”

    尹萝看着他的脸色,觉得这事全然不如他说的如此轻松:“你这会儿都只能躺着了。”

    “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裴怀慎忽然说了一句与世家公子气质完全不符的谚语,他醒来后的这短暂时间门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口吻轻快而低微,“出手这般狠辣,沉不住气,注定要输得更快。”

    尹萝调整了下姿势,用左手抵着支撑力:“裴玉成?”

    “想你不算太傻,果然猜到了。”

    尹萝道:“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演戏累了,正好休息几天。”

    裴怀慎望着床些话,“他千方百计地使绊子,我要是出面解决多没意思。既然我占着真少爷的名头,就得物尽其用地吓吓他,好让他知道,我只要是我,他便永远赢不过。”

    这话乍听不算什么,最末那句越想便越可怕。

    “你那番话说得倒是很有气势,不过……不帮人挡是最好的。倘若非要挡,别用胸背,心脉所在最难挽回。”

    裴怀慎停顿两息。

    尹萝以为他要问那些淬了毒的针和她自己做的小机关,这点她权衡的时候都考虑进去了,并不怯问。

    说不定能靠着暴露此事再刷点信任值。

    裴怀慎却道:

    “怎么不跑?”

    这氛围无端地好,某个瞬间门重叠如友人的秉烛夜话。

    尹萝慢吞吞地道:“我想过可能是假的,又怕是真的。”

    “……”

    裴怀慎侧首再度看向她,“是我没有同你身边的婢女护卫交代清楚,明日你就能见到新的一拨人了。”

    “他们既不清楚内情,何必换了?”

    尹萝并不赞同。

    裴怀慎的表现相当漠然:“做不好该做的事,就当让位。何况我仅仅是换了人,若留下他们,这次风平浪静,下次就会对你更懈怠。”

    尹萝问:“还有下次?”

    裴怀慎的目光又收回去了,并不说话。

    尹萝又觉得困了。

    听人轻声说话在夜间门尤为催眠。

    她找出一块牌子,递过去,好让裴怀慎看得更清楚:“这个牌子,是我在草丛里捡到的,是你的么?”

    很普通的一块木,磨损得厉害,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一个“久”字。顶端有个小孔,应该是曾经串着绳子,却不慎遗落了。

    裴怀慎只看了一眼,手臂险些抬起来。

    “哎——别动!”

    尹萝压住他的动作。

    裴怀慎道:“是我的东西。”

    “你说,我给你就是了。”

    尹萝把木牌塞到他手里,“要是伤口再崩裂,可不是休息几天的事了。”

    裴怀慎指尖蹭了蹭木牌上的刻字。

    这个刻字……不像是成年人的手笔。

    哪怕是字不怎么好看的成年人,刻出来也不会这般稚拙。

    尹萝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裴怀慎静静地道:

    “是一个人的墓碑。”

    “?!”

    尹萝惊讶不已,脑中闪过诸多猜想。

    裴怀慎闭上眼,呼吸渐趋平稳,摆明了不打算继续交谈。

    尹萝不自讨没趣,起身回自己院子了。

    走的时候悄然关了门。

    门扉合拢。

    裴怀慎睁开眼,眸色清明。

    这是他自己的墓碑。

    小时候不认识字,被“父母”卖了以后取的是个贱名,偶然听见人家学堂里夫子唤学生的名字,觉得别人的名字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那么好听。

    他平时不走这条路,只是今日拿柴去换番薯才绕了路,怕错过了这次再没有机会,就在院墙外等,等着学子们下课,求那个名字好听的人给自己也取一个名字。

    “你的名字真好听,可以给我取一个名字吗?谢谢你大恩。”这句文绉绉感谢人的话是他听大人们说的。

    “啊?你没有爹娘取名吗?为什么找我啊?”

    “……我的名字不好听,我想换一个。”

    那人问他叫什么。

    他说了以后,那人笑了好一会儿,说:“我的名字是祖父和父亲想了一个多月才取的,翻遍了典籍古书呢!要取一个像我这样的是不成了,我看你也用不上这么好的名字,嗯……那你叫‘久’吧,再配上你的姓,取意长长久久,也算是个好兆头啦!”

    裴怀慎问他这个字怎么写,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姓。

    那人在地上划出字形。

    裴怀慎目不转睛地盯着,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这个事是很不一样的,他赶紧拿出一块平整些的板材,用石子一笔一划地刻上去了。

    这样便不会遗忘了。

    “你的字好丑啊。”

    那人说。

    裴怀慎却很宝贝地捧在怀里,对他再次道谢。

    他后来长大了走南闯北,慢慢地混出些名堂,别人大多叫他“阿九”。他没有特意更正,当年的那块牌子仍随身携带着,石子刻印磨损后便用刀遵循着凿了一番。

    无名无份,没有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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