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北: 7、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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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北,你怎么了?”

    江莺见他不动,从椅子上下来,又轻声问了一遍。李北还是没回答她。

    离得近了,江莺看李北脸上的伤更清楚。

    这个伤,就像是站在那,一动不动被人打出来的一样。

    江莺沉默下来,少年沉浸在黑暗里,眸子暗沉一片,一眼看去,仿佛是看不到尽头的荒原。

    好像,李北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但,江莺就是感觉到了。浓烈的厌倦与烦躁的情绪都在李北的身上压着,一触即发,一点就炸的处境。

    老槐树叶子摇的厉害,餐桌上的书本页面不停翻动,被压住的卷子卷起一角,落下又扬起,扬起又落下。

    江莺问:“需要去医院吗?”

    李北抬了一下下巴,眼神凉薄一片,声音含着沙刃:“不必。”

    他的声音比风还冷。

    江莺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李北就越过她往大厅走去,一步一步,慢吞吞地上楼。

    到了二楼,李北惯性的站在二楼窗口的内侧,俯视着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他的女孩儿,想起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里的关切,不惨虚假,不惨轻视。

    “江莺。”

    李北隐在暗处的唇微微一动,无声的念出这两个字。

    望着李北走来的路许久,一阵急促的风吹来,吹乱了江莺的发丝,伸出手按在耳后,才收回视线抬起头看天,灰暗一片,泛着红。

    要下雨了。

    江莺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走进厨房给黑子跟李北分别做了晚饭。

    先喂了黑子,江莺把做给李北的清汤面盛出来,把碗放下托盘里,踌躇半天,还是把云南白药雾剂一同放在了上面。

    江莺关了楼下的门与灯,端着托盘上了二楼,楼道里的灯晕黄,倾洒在她的脸颊,眸光水润,带着些迟疑,最终选择弯下腰把托盘放在地上,敲了敲门,刻意压低声音,说:“李北,我给你做点吃的。如果需要去医院,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带你去。”

    江莺站在门口等了几秒,没听到什么声音,便往她的房间走去,关门前,探头看了一眼,惆怅的收回,关上房间门去洗澡。

    关门声不大不小,但殡仪馆处于偏僻位置,员工宿舍的房间隔音不是特别好。因此,江莺的关门声,李北可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

    少年刚从浴室出来,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裤,光裸着上半身,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清瘦却不羸弱,宽肩窄腰,肌肉薄薄一层,附着着一种力量感,腹肌块垒分明。他垂着头,发丝上的水珠一颗接一颗落下,身上未干的水滚着没入纤维布料中,低耷在身侧的手臂上布满长长的陈年疤痕,左腕上有一道横着的疤,旁边有两排六个的针眼。随着他拉开门的动作,身上的青紫显露出来,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戾意。

    端起地上的托盘,李北偏着头看那边的房间,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定在托盘上冒着热气的清汤面。

    面汤清透,飘着葱花,香气弥漫,旁边竖着一片治疗跌打损伤的云南白药。

    李北的脸藏回黑暗里,端着托盘的手不断用力,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发白,指甲泛青,似乎是竭力压制住汹涌而来的某种难以克制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平复了下来,转身回到房间里。

    李北能听见江莺的关门声,她自然也听得到,边擦头发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撇一眼隔了一段距离的门口,托盘不见了。

    江莺松了一口气,尽量避免声音的关上门。

    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江莺托着腮望着夜色,白嫩光滑的皮肤氲着沉静。

    李北是跟人打架了吗?

    职高很乱,整个江城最乱的学校,好多家长一听这个学校都会变脸色,甚至学校也会暗里明里三令五申各位同学注意一点,别牵扯。

    但,在什么大型活动上,职高也必须参与,因为它着江城唯一一所中专学校。

    江莺不难想象职高的情况,就连江城一中这样排名第一的学校里都会许霓、陈年这类人,更惶恐其他地方,只多不少。

    说起来,她与许霓冲突是在她高二下半期的时候。

    追其原因,江莺甚至不知道,有些恶意来的莫名其妙,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从哪里来,又为什么来,又或者说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很多人的恶意都只是欲望驱使。

    江莺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班里那些人似乎在同一件坏事上都会失去判断力,无意识的跟随他人的行为,这就是人类的劣质性吧。

    不管怎样,熬过去就好。

    江莺摁住发颤的手,说没影响是假的,可她得站在光里,不能再站在黑暗中。

    第二天果然是个阴天,昨天晚上吹了大半夜的风,烈得就像是要钻进屋子里。后半夜就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平白惹人心烦。

    江莺醒的早,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半,缩在被窝里看天花板,嫩白的小脸煞白,眼神怔忪,刘海黏在脸上,像是刚在一场噩梦中惊醒,还没完全脱离。

    做梦了,梦见那一场火灾,煤气炉炸开那一瞬的炙热燃烧着皮肤。

    江莺缓了十多分钟,眼神才逐渐恢复神采,手臂撑着床坐起来,冷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里。江城的阴冷终于来了,比去年早一些。

    赤脚下了床,江莺拉开柜子,找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套在t恤外,又套上校服,洗了把脸,吹干刘海,整理好书包提在手里,打算做个早餐吃。

    下楼的时候,江莺看了一眼李北的房间。今天这么冷,估计没出去跑步,也不知道伤怎么样了,希望没什么大问题吧。

    刚到一楼大厅,江莺顿住脚步,厨房里的光溢出来,洒了对着的走廊满地。

    江莺脚步放轻,探头探脑的往厨房里看。

    一片冷白光里,少年套着黑色卫衣外套,穿着条复古蓝牛仔裤,一双黑匡威,挺拔清瘦,带着一股锋利的味道。

    他在做早餐吗。

    江莺把书包放在地上靠着墙,眼神试探,轻轻地说:“早啊,李北。”

    她能明显看到李北的动作慢了一下,然后继续流程的在菜板上折腾。

    果然,惜字如金,一块冷冰。

    怎么会有人指望竹竿开口讲话呢。

    江莺想着,没忍住弯着眼睛笑了下,很轻,怕被发现,及时闭上嘴。

    就在她跑神的这么两秒,李北从她身边越过,声音有些低,又是那种裹着砂糖的感觉:“昨天,谢谢。”

    四个字,尾音冷调,江莺微滞。

    等李北消失在门口,江莺才回神去看桌子上,是一个海苔饭卷。

    “……”

    江莺沉默几秒,走上前,拿起菜板上用保鲜膜包好的饭卷,有些滚烫,很瓷实。旁边的锅,热水冒着泡,放着一瓶牛奶,已经被调成保温状态。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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