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春雪: 8、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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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感觉这个人力气很大。”

    -

    安和寺建在山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除去爬山顺道来的游客,就只剩下那些僧人。

    最具标志性的那颗古树上挂着不少祈福带,但都陈旧不堪,落到地上来也没有人处理一下。

    简容看到了,捡起来再挂上去绑好。

    因为曾经看到过自己所写,被雨淋湿后沉坠下来,被人捡了起来。

    只是有许多年了,也不记得那人的模样。

    蒋照在帮忙,她挂不到的,就递过去给他。

    “这树被雷劈过后,仿佛就没长大过了。”简容又拿起一条来,仔细地打上结,却注意到蒋照比她还要熟练,她绑一条,身边人能绑两条。

    “被劈也就二十几年前的样子,我小时候见过这树茂盛的样子,枝干差不多能将半个寺覆盖。”

    “所以你母亲很早就……”

    “嗯,在我两三岁的样子。”

    他的语调介于沉重与释怀之间,与寺庙的古朴融合在一起,填进不时传来的木鱼声和念佛声中。

    至于树枝晃动杂乱无章的声音,将简容拉回现实。

    “我们进去吧。”他将一段残破不堪的红绸拿在手里,没找寻到能扔的地方,便转成一团,握在手心里。

    等到简容再看过去时,祈福带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是午饭点,蒋照轻车熟路带她到吃斋饭的地方。

    来到那个一身僧袍的女人跟前,简容还记得蒋照的嘱咐,朝她唤了声“师父好。”

    再一抬头,却直接撞上人直白的目光,“我记得你。”

    蒋照打了饭来,拉着简容在一盘坐下,“先吃点吧,免得没力气下山。”

    强行被打断,蒋母也就没继续说下去。

    饭后有小和尚来给简容倒了杯茶,然后请她到后院长廊里坐。

    瞥了眼蒋照与他母亲已经谈了起来,她也就跟着人走了。

    她的确见过这位师父。

    是那次和方行一起来,说是他一个远房姑母,想要帮忙供奉点东西。

    那次也是避着简容,只不过她还是听到几句谈话。

    方行说想要给自己赎罪。

    而蒋母不似一个出家人的语调,坦白了说他罪孽深重。

    谈话结束,下山的时候,方行魂不守舍地差点摔断腿。

    没想到。

    她和蒋照母亲许多年前就见过面。

    -

    “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嗯,只是想把她带过来给你看一眼。”

    “我早就说过这是段孽缘。”

    蒋照本已起身,比身前人要高出一个脑袋,更显得身姿挺拔,他眸色中的柔色散去,化为冰寒,“我也早说过,这是以前。”

    他现在就是要和简容在一起。

    去找简容的时候,他加快步伐,有些迫不及待。

    瞧见人靠着廊柱侧倾脑袋,双目阖着,他轻手轻脚过去,把人的脑袋捞到自己手心里。

    “简容,走了。”

    睁眼的时候,简容还有几分懵懂茫然。

    她做了梦,强行从梦中抽离,是异常的痛苦。

    她差点以为蒋照是学生时代的方行,避免她磕到墙砖,便赶紧扶着她的脑袋。

    “不需要和方师父去道个别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

    简容还是有些不清醒,“那现在……回去?”

    “嗯。走吧。”蒋照替她拿起包,等着她下台阶。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出安和寺,也没聊一句话。

    简容昏昏欲睡,反倒忘记在车上发生的事。

    只是她像只摇摆不定的风筝,偶尔朝蒋照那边靠去,却也偏偏一次都没真正碰到人。

    猛然间睁开眼。

    ——是背部被人狠狠地拍了下。

    再接着是被强力一拽,拽到寺庙大门旁边的墙前。

    对上的是张熟悉的脸,不得不说隔近了看,蒋照与他母亲的确很像。便是一身素净,也不难看出五官标致。

    蒋母盯着她看了会儿,说不清是语重心长还是警示。

    “当你是个有缘人,”

    “我提醒你一句,好好看清与你共枕的人。”

    她将话说完便转身离开,而蒋照也发现人没有跟出来。

    回头去找,发现简容躲在门口系着鞋带,一见到他就说,“我鞋带掉了,你等我一分钟。”

    其实他分明记得,简容一路上山鞋带都牢实得很,怎么会忽然掉了?

    “好,我等你,不着急。”

    以他和简容现在的关系,他什么都过问不了。

    见简容紧接着接了个电话,然后神色忽变。

    “发生什么了?”

    简容赶紧起身出门,“方行他母亲忽然晕倒了,管家打电话让我去看一趟。”

    “你写别着急,把地址发给我,我送你过去。”

    -

    车开始主道,驶向市中心医院,一路堵得不行。

    好在得知方母没有大碍,只是低血糖,简容放心很多。

    “方家对你很好?”

    “算不上。”这是简容斟酌后的回答。

    “那你……”蒋照欲言又止。

    简容没有在意,思绪停留在方师父特地嘱咐的那句话上。

    谁是她的共枕之人?

    她这辈子共枕过的人一根手指头能数过来,是她母亲。

    她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其实只是无事可做。

    可就这一眼,她瞧见,蒋照紧抿着唇,眉间却不住蹙着,而眼里,是散不去的阴郁与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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