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49. chapter 48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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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齐。”

    “我妈妈比较整洁。”他说,回头看她鞋子难脱,道,“别换鞋了。”

    “但……”她觉得不太好,问,“有鞋套吗?”

    燕羽找了鞋套给她,她边套着,打量下他的家。客厅宽敞,窗明几净。

    燕羽关上大门,走进卧室,她自然随他进去。他本是想自己先回房换件衣服,没想她左看右看地跟着进来了。

    他也没作声,衣服是不能换了,坐进了床边的单人沙发里。

    今天多云,但云层薄,天光很亮。卧室窗子大,光线很好,衬得黎里的脸美好而明净。

    燕羽起先只是匆匆瞥了她两眼,但她在打量他的屋子,没看他,所以,他大胆了些,目光一直游在她脸旁。

    大概因是他住的地方,黎里对每个细节都很关注。房间不小,也很温馨。书桌上垒着各类空白纸、稿纸、线谱;核桃木的镇纸颇有古典气息。衣柜书柜都是原木色,各种乐器盒堆放在柜子上、墙角里。另有一整面墙壁的玻璃柜,摆着各类奖杯证书金牌,挤得满满当当。

    她望着,心想,原来这就是他的人生啊。

    床是单人床,大概是他小时候买的,床头是可爱的蓝色鲸鱼形状。天蓝色的被子很蓬松,掀开了一角,是她在外头摁车铃时他刚睡过的地方。仿佛里头还留有融融的热气。

    她看着床单上的褶皱,想着几分钟前,他在那里头滚过,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跟他进房间的行为有些越线的暧昧。

    这丝暧昧像只小蚂蚁,从她脖子里冒出来,沿着脖颈一路爬到脸颊上去。

    她略感不安时,余光却见他在看她,那只蚂蚁一下掉落心尖。她假装看他书架上的书,又走几步去拨动地球仪,却发现他目光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轻纱般笼在她面上。

    蚂蚁在心尖飞速爬动,黎里一下下转着那地球仪,除了手指,浑身的姿势都不自在。

    燕羽一瞬便知她有所察觉了,立刻别过头去。

    房间里是漫长的悄悄。

    黎里稍站直,瞥见垃圾桶里剪断了的医院住院腕带,又见他确实苍白:“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黎里,”燕羽望住她,“你再待一会儿。”

    他眼神太过清澈柔软,她心动了动,却说:“要我在这儿干嘛,又不能干什么。”指尖的手机转了转,胡乱道,“只能打游戏。”

    燕羽轻声:“那你就在这儿打游戏。”

    黎里没讲话,想了想,坐到他书桌前,面朝他这边,滑开手机屏幕,点开游戏界面玩了起来。

    手机音量不高,发出擦擦的打斗声。在春日中午的房间里,格外明晰,像那儿藏了只骚动的小虫子。

    隔着四五步的距离,燕羽坐在沙发里静看着她。莫名觉得这样的午后很好。

    黎里心不在焉,很快打完一局,也没进第一局,漫无目的来回点着页面。

    燕羽问:“你喝水吗?”

    她抬头:“不用。”

    他还是站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回来时,黎里在看他桌上的乐理书。燕羽顺手将水杯放在书桌上。

    黎里抬眼:“你这段时间在干嘛?”

    他不答:“怎么了?”

    她察觉出他的一丝封闭,不无失落地微低了头,阖上书,看乐谱:“不干嘛,随便问问。”

    燕羽没说话,却也没走,靠站在书桌旁。

    黎里余光能看见他胸腹以下,外套里头是他在帝洲酒店做睡衣穿的白t恤灰裤子,布料松软。房间空气里有他身上的气息,她觉着,他衣服上大概也有这种味道。

    她的手指无意识在他乐谱上画着圈:“你很久没去船厂了。”

    “你去过了?”

    “有次散步经过,去看了眼。”

    他哦了一声,不知信没信她的话。

    他手搭在桌沿边,长长的手指自然垂着,离她手肘很近。

    她猜测,他还在看她。大概为了求证,她假装扭头看书柜,再低头看乐谱。

    一来一回的功夫,心乱了。

    抓到了,他微低着头,确实在看她。

    黎里突然口干,抓来杯子,缓解地喝了口水;喝第一口时,见左手边放着一杯水。他刚倒给她的。

    而她手里捧着的……是他的杯子。

    “……”

    她嘴唇慢慢松开杯沿,杯子放下,推远,松手,像递走一颗烫手山芋。

    头话,只手指收紧,抠了下桌沿。

    巷子里,有卖橙子的三轮车经过,货郎喊着:“新鲜的橙子一十块三斤”

    燕羽提议:“去楼顶上吗?”

    她像解脱:“好啊。”

    离开时,燕羽随意在桌上抽了几张纸。

    楼顶有个小屋做洗衣房,房外晾晒着一家人的衣物跟床单,风一吹,香味弥漫。

    燕羽掀开床单过去,黎里随后,他的一件白t恤晾在绳上。晾衣绳晃荡,半干的t恤袖子轻甩过来,从她面中拂过。

    她愣了愣,一笑:“你衣服打我。”

    “不是打你,”他看见全程,说,“他是在……”

    “摸”那个字却没说出口。他移开眼去,朝红瓦上走。他家三楼有处阁楼,所以楼顶有一半空间是突起的三角屋顶,拿红瓦做了装饰。

    两人上去坐下,见天空灿白,秋杨坊砖红色、赭色的屋顶绵延起伏。

    燕羽将手里的纸压在腿下,抽了一张折叠,问:“后面两场考试顺利吗?”

    “挺顺利。可能去帝艺考过,后面都不太紧张了,发挥不错。你这段时间……”她随口说出,又想起刚才问过,他没答,便闭了嘴。

    燕羽折着手中的纸,起先没讲话,过了会儿说:“在医院住了段时间,然后在家休息。”

    他垂着眸,认真折纸,黑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看不出情绪。清峭的侧脸倒仍是安静从容。

    “你……还好吧?”话问出口,她有些无力,对他的病因实在知之甚少,对这类疾病的了解也仅限于粗浅的网络。因为无知,连关心都变得浅薄。

    “还好。”他说,见她没接话,又补一句,“最近好多了。”

    黎里看出他在折纸飞机,也伸手拿纸,他微抬腿,她抽了张纸:“你之前经常住院,也是因为这个?”

    “嗯。”

    “严重到有应激和躯体化反应了吗?”

    燕羽听她讲出这些词汇,扭头看她,眼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黎里解释:“你别介意,我不是要打探……就想了解一下,可能不多,或许也不准确。”

    “没介意。”他继续折纸,点了下头,“嗯,会有些应激的、躯体上的症状。”

    她说:“听着好辛苦。”

    折纸的手顿住,没人和他说过这句话。他似乎没想过,也或许忘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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