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94. chapter 93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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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推出四五格,刃上、鞘上全是血迹。

    黎里捡起那把刀,就那么托在手里,走了出去。

    燕羽在厨房里清洗煮锅,知道她出来了,站在他身后,但他没回头。她也没叫他。

    他一直把锅洗完,拿厨房纸擦了手,才拿起汤匙,舀了点白糖放进汤圆碗里。

    他端着小碗出来,经过她身边,像根本没看见那把刀。他把小碗放在书桌上,这才回头看她,表情平静而淡漠。

    那一刹,黎里忽然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离她很远,陌生到她以为自己触碰到了看到了他的心,但其实一直隔着一层透明却坚硬的玻璃。

    这个认知叫她颤了一下,轻声:“哪天?”

    燕羽沉默。

    她再问,用了力:“哪天?”

    他终于答:“什么哪天?”

    所以不是一次。

    黎里微吸了气,屋外北风在呼啸,刮得她脑子一扯一扯的疼。她竭力叫自己平静:“掉进缝里,是哪天?”

    “上周。”

    黎里懵了懵,不敢相信。她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以为她把他照顾得很好,牵着他慢慢走出来。可,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割的。她明明每天都陪着他,每天都看着他吃药。没有一天懈怠过。

    可……就这么突然,失败了。

    “这刀,用过几次?”

    他又不讲话了,没有声音,没有情绪,像一抹空气。

    一股无力感从脚底爬上来,黎里轻声:“你非要我每个问题都问几遍?”

    他回:“四次。”

    她再度一愣,掐紧了带血的刀,问:“什么时候买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

    头顶的灯光晃人眼,他的无声把她逼得莫名头痛,几乎有些晕眩时,他开口了,语气寻常像是回答加减法:“南岛回来那天。”

    黎里的心一下被扯撕开。

    那是他们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光。可不想,金色的帐子掀开,里头千疮百孔。所以,都是假象吗?她一时不知,是病欺骗了她,还是他欺骗了她,又或者,是她自己骗了自己。

    她垂下头,手指抠着那把刀,低声:“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说好了,你想买刀的时候,要跟我讲的。是不是——”

    “不想讲。”他突然打断,很轻地拧了眉,像是厌恶她提及这个承诺。

    虽然知道他生着病,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还是叫她刺痛了下。

    “好。不讲。”她点点头,“那……能不能告诉我,最近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发生了什么?”

    而这句话像是一拳击中燕羽的心脏,他眼睛空了。

    “没有。”他表情木茫,说了实话,“什么也没有。”

    没有碰到什么事,没有不好的事发生,他只是……又被抑郁拖了回去。他无能为力。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某种心有不甘,某种自卑,某种说不清的茫然和疲惫。可其实,没有任何具体的事。

    但他就是,累了,然后,好像要输了。

    这样的认知给了他重重一击,或许,他没救了。

    黎里看出什么,上前就要抱他;但他受惊了般后退,条件反射地说:“别碰我。”他轻声,“你别碰我。”

    黎里怔住,心如坠冰窖。他也愣住,彼此对视着,同样的惊愕与伤痛。

    燕羽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看着她心碎却强自镇定的眼神,他心痛欲裂,继而恐慌。现在,此刻,这就是他最害怕恐惧的场景——他彻底被黑暗裹挟,开始伤害她,而无能的他完全无法控制。

    “好,我不碰你。”她竟竭力抿了下唇,侧过头去。

    屋内陷入寂静。

    她垂首看着地毯上的娃娃,催眠般跟自己说,没事,会好的。

    而燕羽站了会儿,努力拧紧自己,人像是又静下去了;他走到桌边,搅了搅那碗汤圆,说:“快吃吧,过会儿冷了。”

    一瞬间,像是一根弦被割断。黎里抬头:“这就是你现在能跟我说的话?”

    燕羽脑子里那根弦也断了,他看向她,很静:“你想我说什么呢?”

    他语气挑衅,眼神防备。像是第一次,他明目张胆地缩进壳里,将她排除在外。

    她看懂了,一股愤怒涌上来,不是对他,但是对谁,她不知道。她竭力克制住了,问:“你割的哪儿?”

    他又不说话了,无尽的沉默。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他曾说过,他能把人逼疯。

    她突然就疯了,上前抓住他左手袖子往上撸,没有,右手,也没有。燕羽站在原地,任她由她,被她弄得摇摇晃晃。终于,她扯开他衬衫,腹部一道新鲜的极长的伤疤,甚至缝了针。

    她张着口,嘴唇直抖,痛彻心扉。

    “你不疼吗?”她泪水纷落,颤声,“燕羽,这么伤害自己,你不疼吗?!”

    她疼得快要死掉了。

    燕羽静静看着她,面庞像没有风的湖,不起一丝涟漪,没有半点情绪,但一行泪,从他脸上滑落。

    “就是太疼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去结束那种疼痛,所以……”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大哭起来:“把你的痛苦分我一半好不好?我没那么怕疼,真的,你分我一半好不好?!”可说出口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她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

    她不知为什么要抱他,可好像只有抱住他,才能真实感觉到他是存在着的,不是虚无的。

    他低下头:“对不起,黎里。”

    她摇头,哭道:“别这么说……你没有……”

    “对不起。我骗了你。”他说,“我没有一天不想结束这一切。”

    黎里怔住:“你不是说,很多时候,都有开心吗?”

    “但也都有痛苦。”

    她松开他,缓缓后退半步,抬头:“包括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

    燕羽眼中含了薄泪:“包括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没有一天不想,但每天都因为看见你,而也想留下。但他太累了,这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黎里的心就在那一瞬间碎裂。

    她松开他手臂,脚步虚浮地又退两步,觉着这一小方温馨的家突然很陌生。她压住胸膛剧烈的起伏,想说什么,最终语气却平和:“牙刷要换了,我去便利店买。”

    燕羽说:“我陪你去。”

    “不要。我很快回来。”她拿起椅子上的羽绒服迅速套上,又捡起地上的壁纸刀,不等他开口冲出门去。

    一月夜里的帝洲寒气刮脸,黎里快速走到垃圾桶前,将那把刀狠砸进去,一边搓着满是泪痕的脸,一边跑向便利店。

    她在寒气里奔跑了会儿,冷空气将脑中的苦痛烦绪清理了些。她掀帘进店时,平静了少许,随意买了两把牙刷要走,结账时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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