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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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传来粘稠的一片。

    姜婳后知后觉地望向自己手捏住的衣袖,眸缓缓怔住。

    在她适才在牢门口看不见的地方,谢欲晚雪白的长袍早已经被血浸湿。她入牢狱之间嗅到的甜腥味,此刻正在她的手心蔓延。

    她抬眸望向谢欲晚,正与青年一双凤眸对上。

    她怔然了许久,手覆上了他的衣衫。只在一瞬间,青年握住她的手,含义不言而喻。

    姜婳茫然地望着他身下的那一片血,眸也红了。

    她轻声道:“谢欲晚,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整个人都在发颤。几乎是在问出的一瞬间,泪直接从她眸中落下,她有些慌乱却不敢太用力地挣脱开谢欲晚的手,她想去看看他藏在雪白衣袍下面的伤。

    青年再次握住了她挣开的手,这次用力了些。

    姜婳固执地扒开他的外袍,入目是鲜红和狰狞的一片。即便还隔着一层衣衫,也能看见里面的伤口。

    姜婳几乎一瞬间就崩溃了,她红着眸道:“你不是丞相,你不是位高权重,你不是、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还是会这样,明明、明明之前都没有,都没有的,谢欲晚,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青年一言不发,垂着眸。

    姜婳望着他,已经止不住泪。

    “是司家吗?是不是只要司家没了,你就能出去了。是不是司礼的事情只要解决了,他们就不能对你动刑了。”

    青年看着她。

    似乎只需要他一个点头,她便会去做那些她从前从来不会愿意做的事情。

    他该喜悦吗?

    原来她对他还有一分在意。

    可他望着她眸中滚滚落下的泪,却只觉得心疼万分。

    那因为她在意而生的喜悦,甚至比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

    他已经说不清了,他此生怯步于她眸中曾因他而有的苦痛。他平静地望向面前满眸通红的少女,轻声道:“别哭了。”

    他牵起她的手,用还算干净的一处衣裳,平静地为少女擦去手上的血迹。

    “你什么都不用做,司家、司礼这些同你都无关,你不用为了我去做什么。”他垂下眸,眸色很淡,待到少女的手心上的血被擦拭干净,他松开了她的手。

    他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但触及她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东西没有必要再说。

    如若可以,他希望她能自私一些。

    今日她因为这两世他于她的‘恩情’而来,又为他身上的伤和那些血而哭泣,但只要她自私一些,这些原本都不用发生的。

    他会为她铺好后面的一切路,即便没有那场会让她生厌的成婚,她依旧能够自由一生。而这也是他从始至终,最想让她得到的。

    只是他从前有私心,即便没有看清自己的爱意,依旧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他才是自私的那一个人。

    但幸好,他现在没那么自私了。

    他将手中的‘合绝书’折叠起来,递给了她,已经被她看见了狼狈和虚弱,他也就没有故作无事。

    他摊开她的手,将那封血书放入她手中。

    “从前我所做的一切,皆只因同夫人之约,故而你无需因此对我有何亏欠。晨莲和寒蝉,此生会护你周全。如若厌倦了姜府那些尔虞我诈,便带着夫人、晨莲和寒蝉一同去江南,他们会护住你的。你不是要看江南的雪,姜府的事情并不麻烦,等到了今年冬天,就走吧。”

    他迟疑了许久,还是轻声添了一句:“如若要同人成婚生子,便寻个你喜欢的。”

    他不舍得他的小婳,再同旁人蹉跎一生。

    寻个喜欢的,便好了吧。

    他声音平静又温柔,将那‘合绝书’放入姜婳手中,他的手就收了回来。

    从始至终,姜婳都垂着头,她捏紧那封‘合绝书’,后面他说的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直到两个人安静了很久,姜婳才抬起了头。

    她望向他,有些委屈。

    是同从前不一样的委屈,她眸中的泪许久都未落下,手缓缓地牵住了他的衣袖:“谢欲晚,你不能这样。”

    “你教导我为人要温和善良,要尊矩守礼,要心怀苍生。可你现在要我袖手旁观,要我视而不见,要我明哲保身。”

    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谢欲晚,不可以。”

    惶然之间,她似乎寻到了一条路。

    “司礼的背后是司家,司家的背后是太子,如若解决司家不够,是不是解决太子就可以了。是不是只要太子没了,你就能出去了?”

    她见他没有反驳,继续道:“太子如今被废黜,明面上被囚在东宫,但实际上天子中意的继位人选一直是太子。这些事情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不知道的。如今他们针锋相对,但只要他们知晓了太子的事情,两个人一定会联合起来让太子永无翻身之日。只要他们知晓你是因为太子而入狱,三皇子和五皇子就会把你捞出去。”

    姜婳的语气越来越冷静,谢欲晚怔了一瞬。

    “只是一个司礼,只是一个司家,天子如今所为,不过是在同你博弈。是天子说了什么要求你未应吗,如若天子没有发话,谁敢对你如此刑罚。所以只要三皇子和五皇子知晓了太子的事情,天子便再不能同你博弈,只能同你‘商议’了。”

    她语气是冷静的,但是浑身都写满了慌乱。

    那方血书被她随意放到一旁的稻草上,她看着谢欲晚身上的血,爬起身就要往外走。似乎只要走出了这间牢房,她就要想法子去寻三皇子和五皇子。

    青年好看的眉眼之间多了一分犹豫。

    未曾预料到是这样的发展,青年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直接拉住了姜婳的手。

    不同于他的手,少女的手是温热的。

    他握着她的手,未隔着衣袖,也未隔着帕子,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些亲密了。

    谢欲晚迟疑了一瞬,还是未松开。

    “姜婳,我无需你这样。”

    被他拉住了手,她也没有再走。听见这一句,她俯身望着青年,眼眸还是停留在那暗处的血上。

    她适才的冷静和慌乱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寂静,她垂着眸,安静地落着泪。温热的泪珠从她眼眸垂落,滴到了青年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你要我怎么办,谢欲晚。”

    她声音很轻,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要我什么都不要做。我能救你,难道我要看着你在这牢狱之中受刑吗?”

    “你知道你的衣摆上都是血吗,你知道。你甚至在我进来之前,将那些血迹全部遮掩住了。你知道我看见那些血迹会担心,所以你将血迹都遮掩住,你不让我看见。”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青年眸怔了一瞬,姜婳又跪坐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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