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只想走剧情[穿书]: 13、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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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野蔓绕梁,坠着片片浅绿叶子,蛛网似的将泛黄残壁给爬满了,占不住位的叶片便将怒气发泄到糊窗的油纸上,拍出森森鬼影。

    姜弘遇定在原地,不敢说话。

    将军这模样,比鬼神还要可怕些。

    还好比鬼影要深邃的双眸须臾后转开视线,与窗纸外的精怪对峙去了。

    黎筝瑞默然听着隔壁声响。

    话是这么问,其实他知道隔壁住着何人。

    不知被故陵王从哪儿抓来的男人,长得还行,平日里却总爱在后院里掉书袋,活脱脱一穷酸书生样儿。

    清早和着鸡鸣一同的念诗声,活像是在卖弄他为数不多的文采。

    他听见这些之乎者也就烦,无奈在外因伤病示人,只得让姜弘遇去将他赶远些。

    姜弘遇也是缘此认识那人,除了总叽叽歪歪,倒也不坏。

    就是莫名看他烦。

    想来也是那王爷虚荣心作祟,见他会吟诗作对就将他掳来,显得自己有多有文化。

    黎筝瑞冷笑一声,眉头仍是紧皱。

    他合了眼,虚浮的脚步声却清晰传入耳中。

    故陵王在门口驻足,随后是开门的声响。

    也不知要听这么清楚做什么。

    他手上一转,木质轮子发出经久未润的枯杂噪音,滋啦一声将那令人烦躁的声响掩盖了。

    便也没听见那王爷少见的,会让人生疑的温和问话声。

    *

    左颂世进了屋,靠近桌边,微寒的身子被房内烛火燃得稍暖了些。

    夜里凉,即使裹着罩衣,手上也是冷的,冻得他一时忘了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在四下仆人均是低眉顺眼,无人察觉异常。

    他整了层叠金边深衣,顺下苏芳纱袍,坐于桌前。

    后院中,的确有人的房内恰好具备齐全的书写工具。

    以要他侍寝名义,便可清空院内下人。就算点着灯,屏风一遮,也不敢让人上前查看。

    “唐兴卿。”他唤了声那人名字。

    对面的男子为他沏了杯淡茶,笑道:“殿下竟记得我的名字,唐某受宠若惊。”

    他将茶杯轻放在左颂世面前。

    左颂世瞥了那茶一眼,推开。

    “孤近日失眠,免了。”

    唐兴卿一顿,笑道:“殿下以往可不会失眠。”

    左颂世也回以一笑:“你倒是有心。”

    唐兴卿心下一惊,自知说错话。

    他眼尾微抬,小心瞧着左颂世神色。

    左颂世扫了眼旁边木桌,上面果然放着文房四宝。

    唐兴卿在原文里是个不大重要的配角,听过黎将军美名,敬佩黎筝瑞,便悄然帮过他一把,后来自己努力学习赶考去了。

    他生得俊朗,原主又是个看见漂亮人就走不动道的,他说要什么,原主便都弄给他。

    会识字写字的人不多,唐兴卿就算一个,此时正好能成自己助力。

    他比常人要聪慧些,主动来找他,左颂世早已做好要和盘托出的准备。

    左颂世神色如常,落在唐兴卿眼里反倒是个危险信号。

    他沉默一会儿道:“殿下可是要在这就寝?”

    “今晚是要留宿在你屋里。”左颂世淡声应道。

    唐兴卿摸着茶杯边缘的手顿了顿。

    这话显得相当累赘。乍一听像是同意了,他却觉得面前这位殿下在否认什么,话语间尽是提点。

    给他的茶里加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迷药,只为今夜防身。故陵王拒绝时,他的心还悬了一阵。

    现在也完全没放松下来。

    左颂世自是察觉唐兴卿的视线,下意识就要端起茶杯,末了反应过来,嘴角无奈勾起浅浅弧度。

    他既是聪慧,不如开门见山。

    “你可知隔壁新来了人?”他拔了发后一根玉簪,握于手中把玩。

    唐兴卿眼神一闪,略微摇头。

    “只知那人病重,殿下今日才传了府医。”

    “你知道。”

    左颂世陡然将玉簪置于桌上,夜深人静中磕碰出摄人的清脆回声。

    “你知道他是黎筝瑞。”他眉眼放松,笑容不减。

    只是视线垂在桌边,并未瞧见唐兴卿脸上的震惊险些挂不住。

    唐兴卿吐了口气,身子不自觉后倾。

    自打黎筝瑞搬进来那时,他起了疑心。

    他知道这人是从神京下来的,还有人戏谑地叫他“将军”,虽觉得荒谬,但心底仍是有这个揣测。

    他故意在人屋前提高音量,果然与那小厮攀谈上,得知这间屋子的主人果真姓黎。

    可故陵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唐兴卿看向左颂世。

    深不可测的狭长双眼,瞧不出任何情绪,只看见他有些困。

    听见他指名道姓,唐兴卿自知躲不过,干脆道:“是,之前听闻下人谈论,尚不敢确定,前几日才敢推断出其身份。”

    他知道故陵王对黎将军是百般厌恶。

    看来是要兴师问罪。

    左颂世见他面色难看,便知他是下意识惧怕。

    现在是自己要求他帮忙,虽有上位优势,他还是不善使用。

    再者,现在已然挑明,若是威逼利诱,反倒会促使唐兴卿与他离心。

    他也不愿这样做。

    他提醒道:“你从未向人提过此事,除我无人再知。”

    唐兴卿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我并非来治你的罪。”

    他听见故陵王这么说。

    唐兴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惯常喝的茶在舌根不自觉发苦。

    “殿下不必如此自降身份。”

    左颂世了然。

    他方才说话,并未用“孤”这个自称,唐兴卿听出来了。

    “故陵王自是不会的,我不一样。”左颂世总算松了口气,淡淡一笑,“不必紧张,我若是想做什么,无需多此一举进屋和你谈话。”

    唐兴卿不敢相信。

    这人和故陵王长得一样,话语间流露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他说他不是故陵王,真的王爷又去哪了?

    “不用在意其他,只需知道我不是来找你问责的便好。”左颂世眉梢一挑,平静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并非威胁,而是此事被他说得理所当然,却也不是说教般令人生厌,反倒比初春的凉风更要暖些。

    唐兴卿失笑。

    “您不必多礼。”他道,“故陵王自视甚高,实则短视粗鄙,方才您说的话,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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