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梨售罄: 24. 民间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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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他。

    陆梨恍神的瞬间,居然手滑,将那一连串问题发了出去。

    她猛倒吸一口气,匆忙撤回。

    亡羊补牢,也不知被看到了多少……

    陆梨懊恼不已,这时清彦传来一条语音,她咽口唾沫,紧张地点开。

    那嗓音带笑,温润如高山之水,多年未变。

    “我发誓不是诈骗团伙,梨子,你初中翻墙溜出去玩儿,扭伤了脚,是我把你背回家的,还记得吗?”

    她窘迫不已:“记得记得。”

    接着两人寒暄几句,无非家常冷暖,浅聊叙旧。他还是那么礼貌、温柔、亲切。

    陆梨搁下手机,缓缓叹气。

    忽然想起忘了问他怎么拿到自己联系方式的。

    算了,不重要。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尖叫着在屋里跳来跳去,到处打滚。结果只是微微泛起一圈涟漪,像石子丢进水中,听个响就没了。

    或许因为事发突然她太紧张……如果霍旭西知道这件事又该往死里嘲笑她吧?

    陆梨想打住念头已经来不及,那个混账王八蛋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塌糊涂,莫名其妙就会联想到他那里去。

    有病,真的。

    陆梨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分不清梦境亦或半梦半醒间被记忆侵扰,她好似回到许多年前,某个暑假的午后,大人们都有事忙,陆梨被安排到邻居家写作业,因为隔壁那位优秀的少年郎总能让她自觉坐在桌子前乖乖用功。陆梨妈妈曾形容,就像小妖怪遇见神仙,一物降一物。

    那天雅涵也在。

    陆梨写完作业,和他们一起在客厅看电影吃冰淇淋。

    雅涵身上散发着幽然香气,大概来自于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她长得美,四肢修长纤瘦,无论穿什么都好看。而陆梨当时还有婴儿肥,又不会打扮,活像个乡下小土妞。她对雅涵充满羡慕和向往。

    如此美好的假日,吹着空调吃零食,电视里放惊悚恐怖片。

    陆梨怕鬼,极力掩饰,终于还是在一惊一乍的镜头前大叫出声。

    另外两人都被吓到,她不好意思,面露尴尬。

    这时雅涵伸手将她揽住,还帮忙遮挡视线,笑说:“别怕别怕。”

    清彦看着她们。

    雅涵回头冲他挑眉:“怎么了,你也需要我哄吗?”

    清彦失笑:“别闹。”

    陆梨仰慕他们,神仙眷侣四个字不外如是。

    看完电影,她自觉回家,给两位留下私密空间相处。刚站起身,忽然雅涵拉住她的手:“等等。”

    陆梨一个惯性坐回沙发:“咋了?”

    雅涵抿嘴,忽而转向清彦,说:“我们不是买了西瓜么,切半个送给妹妹。”

    “不用不用。”

    “要的。”雅涵非常坚持,按着不让她起身。

    清彦去厨房切西瓜,雅涵这才凑到陆梨耳边提醒:“你裤子弄脏了。”

    “啊?”

    “趁他没出来,快走。”

    陆梨脑子一转,恍然大悟,红着脸飞奔夺门而去。雅涵忙用湿纸巾擦掉沙发上的血渍,顾及青春期少女的羞耻心,她守口如瓶,没让清彦知道这段插曲。

    也许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陆梨记了很久,现在也没忘。

    后来清彦和雅涵一同留学深造,感情一直非常稳定。五年前,雅涵因为家中一些房产变动的问题,回国办理手续,并计划在家小住,陪陪父母。谁知第三天外出聚餐,遭遇醉汉酒驾,雅涵和另一位朋友当场被撞身亡。

    清彦回来奔丧。

    那时陆梨早已搬家,开起花圈寿衣店,繁杂中勉力经营生活,还债,买房,让自己和外婆有个栖身之所。

    她没想到雅涵会突然离世。做白事这一行,几乎每天都与死亡打交道,人的性命有时顽强到超乎想象,有时也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想送送雅涵,可惜非亲非故,没有身份。

    辜家长辈早把雅涵当做儿媳,这时必定十分伤心,陆梨前去探望。

    走进熟悉的小区,上了楼,却在楼梯间看见清彦。

    他垂头靠着墙壁,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陆梨的心揪住。

    她没说话,挨着他,坐在高两级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清彦双肩颤抖,发出异常压抑的哽咽。陆梨也哭了,轻拍他的背,他慢慢转过身来,伏在她膝头啜泣。微拱的背脊像嶙峋的山峰,在陆梨的掌心之下颤栗。

    怎么能忘得掉呢?

    陆梨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和天花板,呼吸缓沉,像在海里浮游。

    “你究竟喜欢的是辜清彦这个具体的人,还是一种精神上的向往和寄托?”

    脑中冒出这句话。

    她不知道。分辨不清。

    可是以前她根本没有这个困惑的呀……

    国庆结束,外婆也完成湖南之旅,带着大包土特产回来,余兴未减。

    “小霍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呀?”老太太一直惦记这个事:“老说请他吃饭,不能再推啦。”

    陆梨不吭声。

    外婆没觉察她的低沉,絮絮叨叨半晌,不见回应,又自个儿打电话去。

    陆梨知道她打给霍旭西,犹豫要不要制止。

    但她的顾虑是多余的,霍旭西借口店里事多太忙,婉拒了老太太的饭约。

    或许他这个人就此迅速退出她的生活,也属合理。

    第一天陆梨开工上班,如同过去很多年那样,枯燥无聊地度过一天。没活儿,正好,她和淑兰去城郊吃丰海家宴。

    开进那破烂的露天停车场,看着黑漆漆的草丛,陆梨想起某个倒霉透顶的场景,略微失神。

    这时一个醉汉冲着她的长安谩骂:“臭灵车,天还没黑你跑出来运死人!”

    陆梨按下车窗,探出头,不紧不慢道:“对,运你爸的骨灰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置若罔闻关上窗。那醉汉被朋友拖走。

    淑兰问:“心情不好?”

    她确实胸口闷闷的,但讲不清哪儿不好:“吃个饭也能遇到垃圾。”

    两个独身女人从黄昏吃到天黑。

    淑兰今年过年想去深圳看看儿子,陪他在那边待几天。

    陆梨抽着烟:“争取抚养权吧,你每个月寄那么多钱,过年都不让孩子回来陪你。”

    淑兰低头吐出苦闷之气:“其实我跟他提过这个事情。”

    话说一半,陆梨却已猜透,摇头嗤笑:“问你要钱啊?”

    淑兰默认。

    陆梨笑得愈发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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