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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被剑君前夫斩情证道以后》 37. 种子 颜思昭,和我回东明山吧(第3/4页)
朝她涌来,很快把她吞没,再等叶鸢睁开眼,她已被这道光攫进了塔心。
塔心仍是书海与浮台,但这幅景象和冥想境中所见似乎有微妙的不同。
叶鸢看向脚下的塔砖,发现这塔砖尚且光洁如新,未曾蒙上岁尘和裂痕,她再抬起头来,神情中不禁浮现诧异。
此时坐在浮台上的,并非颜思昭。
那是一个芒屩布衣的男子,只能从他腰间那把灰扑扑的长剑看出他是一名修士,那修士大喇喇地盘腿坐着,正在浮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叶鸢。
“阁下是谁?”叶鸢环顾了一圈,又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为何会来吗?”那修士说,“第一次来重陵塔中时,你在心里想——”
叶鸢接上了他的话:“我在心里想,也许有个前辈见我资质卓然,要借此幻境考验我……啊!”
她恍然大悟道:“我之所以会屡次闯进神子的冥想境,莫非是阁下的安排?”
见到对方含笑颔首,叶鸢进一步大胆猜测:“难道说,阁下就是颜飞章……”
听见叶鸢的话,那修士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哪有把老子认作儿子的道理?”他笑得东倒西歪,几乎要把自己的剑颠落,“我也姓颜,叫颜阙,但你或许对我的另一个名号更熟悉。”
他收起笑来,缓缓说道:“世人又称我为,鸿轩尊者。”
“前辈是鸿轩尊者?”叶鸢大惊,“那个斩妖除魔,再塑北辰,却家门不幸留下一堆不肖子孙的鸿轩尊者?”
听到前两句,那修士还在微笑点头,到了“不肖子孙”这句,他再次爆笑出声。
“你说的大体上没错,但只有一点不对,我终身未娶,只收了一名弟子,这些天干地支大多是当时随我来北辰的修士后代。”鸿轩尊者叹道,“振古如兹,人心易变。”
“我还有一问。”叶鸢说,“传闻前辈已飞升千年,如今为何会在此处?”
“那时有人见到重陵塔上的九九劫雷,便以为我要飞升,但其实天梯从来不曾为我而开。”鸿轩尊者回答道,“那九九重劫雷,是天道派来杀我,而非渡我。”
叶鸢正想问为什么,却见鸿轩尊者闭上双目,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已经满蕴星辰。
真炁天目。
“原来如此。”叶鸢自语,“你也是天目宿主。”
“我被天道所杀,但借助天目,我将我的一片残魂留在太泽山中。而若问我为何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我要在这里等你。”
“等我?”她问,“因为我也是天目宿主么?”
“对,却也不对。”鸿轩尊者说,“我等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天目宿主——天目之所以选择了你,反倒是因为你是你。”
鸿轩尊者垂眸看她,两双天目跨越横亘其中的漫长岁月,在此刻遥遥相接。
“听好了,小家伙,这世上的一切都遵循着天道布下的轨迹,唯有我们天目宿主不同。”
“我们位于生门与死门之间,是九进益,是十不满,是远在天道之上的宇外为此间降下的一线生机。”
“除了你所证之道。”那双悲悯之目中映出叶鸢的影子,“这世上再无其他事物能主宰你的命运。”
“……前辈。”叶鸢谨慎地说道,“有几句话,我尚不解其意,能不能请您再深入解释一番其中妙处?”
“不必挂怀。”鸿轩尊者微笑道,“这些话与你在北辰洲的一切所见一样,不过是一枚种子。”
他抬起手来,叶鸢感到怀中的锁灵囊开始隐隐震动,她打开袋口,一封信从其中滑出,飞向浮台之上,落入鸿轩尊者手中。
“我已收到信了,至于天衍珠,你自己就去把它带走吧。”
话音未落,叶鸢感到一股强大的斥力,是这座重陵塔在送客。眨眼间,她被一阵风推向塔外,落在了通向浮岛的阶梯中间。
这些阶梯为淡青玉石所刻,同样一块块悬浮在空中,叶鸢想起来意,正要再攀向重陵,忽然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那是一名白衣少年。
在错身而过时,叶鸢望见他的侧颜,从眉目中认出了他,于是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捉住他的袖子。
“留步。”
对方似乎此刻才忽然惊觉她的存在,讶异地回过头来看她。
他比叶鸢多走了一阶,于是叶鸢抬起头,向他问道:“颜思昭,你要入塔去做重陵神子了么?”
那少年收起神情,冷淡地颔首:“是。”
“那你这一去,要何时再来呢?”
“没有何时。”他说,“直到道体寂灭,神子再不出重陵。”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连北辰你都还没有走遍,怎能就这样用一生去枯守一座塔呢。”
少年说道:“自鸿轩仙祖开北辰起,就是这样的规矩。”
“那我不如这样问你。”叶鸢说,“颜思昭,你攀上这浮岛的每一级,都是出自本心么?”
他久久地沉默下去。
在这沉寂中,忽而有一阵风掠过,它从北辰洲西境的青乾峰来,越过万里,才吹到了太泽山的浮岛之上。
少年不禁望向这缕风,它奔走了这么远,不免像旅人那样风尘仆仆。它先拂过玉阶,又穿过他们的衫袖,最后在一株枯木下放慢脚步,它在人间沾染的尘土与砂砾缓缓而落,而就在这缕风倚树睡去的片刻,枯木开始重新生发,它长出绿叶,一簇一簇地开出鲜红的花朵,明艳宛如朝霞。
“颜思昭。”叶鸢站在这片绚烂下看他,长剑辉映着繁花,“如果怀永郡的树开了花,是不是也是这般情景?”
颜思昭的身形开始改变,风起风息,他已变作了与叶鸢相遇那时的容貌,“天衍”施加在他神魂上的锁魂术被解开,冥想境开始坍塌,毁灭顺着玉梯一级级攀爬上来。
在崩坏之中,他回望叶鸢,问道:“你为何还不回桑洲?”
“因为我在这里还有事没有做完。”她微笑着回答,“颜思昭,等我去找你。”
随着颜思昭的苏醒,他的冥想境湮灭,叶鸢回到了两扇大开的石门前,她走进塔心,这回的重陵塔的确是她更熟悉的那一座,浮台上的的确是她更熟悉的那个人。
一十一道金色符文不断自浮台阵盘中升起,锁链般加诸其身,夺走颜思昭对躯体的控制力,在符文的驱使之下,他将手中之剑缓缓抬起。
“叶鸢,快走。”
叶鸢并不说话,但她也已扬起了剑尖。
颜思昭比叶鸢先一步出剑。
他的剑气向叶鸢席卷而去,然后,叶鸢才挥出了自己的剑。
两道强大的剑气在重陵塔中相击,几乎撼动整座浮岛,塔中的书册被余波撕扯,无数纸页在塔中翻飞。
在相持之中,叶鸢的剑气渐渐占了上风,它以恢弘之势淹没了对方的锋锐,但这一剑并未就此结束。
它是寰宇下的广博潮汐,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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