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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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10月14日

    “给,救回来了。”」

    ——四月日记

    -

    翌日,高中第一次运动会。

    天气算不上好,遇上气温大幅下降。

    沈肆月起床的时候嗓子不太舒服,是感冒的前兆。

    量过体温,并没有发烧。

    盛南主动提出给魏平生打电话请假,沈肆月有些惊讶,毕竟以前感冒也要上学,妈妈从不让她回家。

    “没什么的,”嗓子干干的、涩涩的,有些疼,她的鼻音很重,“不影响看运动会。”

    今天他有比赛项目,错过恐怕要遗憾好久。

    可盛南还是当着她的面拨通班主任电话——

    “魏老师您好,我是沈肆月的妈妈盛南,沈肆月身体不舒服,跟您请个假。”

    “没有发烧,让她在教室里看会书学会习吧,运动会就不去看了……”

    兜头而来的一盆冰水,让沈肆月发现自己刚才的触动如此可笑,胸腔似乎被乌云填满,堵得她喘不过气。

    盛南挂了电话,妆容精致,下巴微扬:“运动会有什么看头,不如多刷两道题实在。”

    这个家如同一片巨大的沼泽,她越是挣扎,越会加快下沉速度。沈肆月无力改变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盛南往她的书包里放感冒药,沈肆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她昨天放进去的相机被盛南抽走:“有什么事情借你们班主任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附中不允许带手机相机这些电子产品,唯独运动会这几天是例外,毕竟,那些此生只有一次的闪光回忆值得永远珍藏。

    她没有一张他的照片,运动会可以明目张胆,借拍天空拍云朵拍同学来拍他。

    可是现在相机被妈妈拿走了。

    沈肆月垂着头一言不发,没有胃口也打不起精神,赌气一般连早饭都没吃就背起书包离开家。

    政治课本上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没有收入来源全凭母亲供她读书,如何能够反抗?

    好在,学校是她的避难所。

    到校时早读照常,甄心兴奋得像小学生出游。

    女孩的宽沿遮阳帽放在一边,书包拉链一拉开全是零食:“我妈妈昨天去买的,让我和你一起吃。”

    沈肆月捏捏她的脸:“帮我谢谢阿姨。”

    “客气啥!”

    甄心是典型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小孩儿,父母恩爱家境优渥,她在哪儿,哪里就像是被一颗小太阳照亮。

    她把零食分了一圈,给沈肆月的最多,沈肆月在同桌身上感受到了“明目张胆的偏爱”。

    没吃过早饭的肚子发出抗议,沈肆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没吃早饭……”

    甄心大大咧咧拆了一盒蛋糕给她,弓着身子用书本挡着脸跟她说话:“你吃,我帮你看着点老师。”

    她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同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说话的时候看着书,别看我。

    沈肆月小口小口咬着蛋糕,甄心又拆开一盒酸奶从桌子下面递给她,让她鼻子有些发酸:“谢谢同桌。”

    甄心豪放道:“不够还有!同桌管够!”

    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时,心里的憋闷已经消失大半,沈肆月温声道:“大家把数学作业给我吧,我一起交上。”

    交作业以组为单位,班里的数学课代表顾桢就在她的后桌,大家把作业传给她:“谢谢。”

    沈肆月弯弯嘴角。

    男生不在座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课桌上,已经放了一摞交过来的数学试卷。

    她拿着数学作业走到他的位置旁边,往下翻了几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那份。

    顾桢的字很好认,带着凛凛杀气似的,笔锋凌厉,意气风发一如他本人。

    她悄无声息,若无其事,把自己的试卷跟他的放到一起。

    有别的同学过来交作业,便装出一副试卷乱了、顺手帮忙整理的模样。

    想起待会可以在运动场上看到他,憋闷的情绪烟消云散。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期盼上学。

    因为学校里有想见的人,只是试卷放在一起都能开心一整天。

    -

    上午八点,运动会开幕式拉开帷幕——

    “现在朝着我们走来的,是高一(10)班!”

    沈肆月没有听盛南的话,她和大家一起搬着凳子来到操场,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违抗她的“指令”。

    她画的班旗在湛湛青空下迎风招展,成为最亮眼的风景,所过之处喝彩阵阵,好多人在拍照。

    争分夺秒画了一个星期,就算没有夸奖,没有注视,没有那些惊艳的目光,只要有他写的字,她都觉得死而无憾。

    甄心骄傲得不行,用力摇晃沈肆月的肩膀:“为什么不学美术!你一定会成为大触的!”

    如果被盛南女士她画的班旗,会暴跳如雷吧。

    她都能想象她会说什么——

    “你用了多少时间画画?”

    “画得再好有什么用?”

    “你不学习了?”

    沈肆月笑笑,清清淡淡的,凉而柔软的声音淹没在喧嚣中:“因为我也没有办法。”

    “顾桢,你的字吧?”

    “嗯。”

    她对他的名字比对自己的名字还要敏感,耳朵能在嘈杂人群之中精准捕捉到,所有注意力都跑到他身上。

    只一眼,视线就再也不舍得移开。

    少年站在看台高处,他今天有项目,黑t黑色运动裤,穿校服的时候还有种清冷的书卷气,现在一身少年朝气,黑发蓬松柔软,眉眼英挺干净,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漂亮。

    站在他身边跟他说话的是竞赛班一个男生。

    沈肆月也是无意发现,他那些玩得好的同学要么清北班要么竞赛班,只有他在普通班。

    是因为要照顾妹妹吗?

    清北班和竞赛班几乎全年无休,假期最多三天,学神内卷起来、竞争不知道比普通班激烈多少倍。甚至还有淘汰机制,如果无法适应,就退回普通班。

    “够可以啊。”

    “是我同学画得好。”

    字音被他咬得清晰,划过耳际,落在心底。“我同学”三个字像有某种魔力,让她目眩神迷。

    沈肆月清透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像是放飞一只脱线的风筝,轻飘飘浮在云端。

    她从未因画画得到正面反馈。

    现在,最喜欢的事情被喜欢的人肯定。

    盛南女士的眼里没有女儿,只有学习。

    在她的认知里,美术是成绩不行用来考大学的手段,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她不光对美术有偏见,对美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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