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性别: 13、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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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病房里的alpha们心跳不自主地加快,身体感到莫名虚软,神情茫然而惊疑。

    捂着伤口,北堂则脸色怔然,恍惚地看着花梨。

    被打了,他明明应该生气,浑身却提不起半点力气,鼻尖萦绕着奇异的香气,连灵魂都忍不住为之战栗。

    他记得她是beta,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信息素?

    如此强烈,如此刺激,仿佛燃烧着空气。

    他像一条缺氧的鱼,快要窒息,她是唯一的氧气。

    眼角蔓延起红意,北堂则下意识站起来,伤口崩裂,白色绷带上血色晕染,他丝毫不在意,愣愣地伸手想要触碰花梨,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渴求。

    然而下一秒,她挥开他的手掌,愤怒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前所未有的暴虐充斥心口,灼热得像要烧出一个洞来,她想撕咬,想破坏,内心深处却又涌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想要宣泄些什么的感觉。

    好难受,每个细胞都这样叫着,她头痛欲裂,没注意到北堂则身上泛着玫瑰香气,他不但不还手,连躲闪都没有,被打肿了还一个劲往她身上黏。

    真贱。

    花梨手上的力道越发重,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拉住,处于暴怒状态的她想都没想,回头就是一拳。

    来人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拳,神色平静,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冷峻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花梨。

    “将、将军!”

    除了花梨,其他人一脸崇拜和敬意,就连思绪混乱的北堂则也清醒了几分,手举起,朝韩序行礼。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打了谁,花梨眼中浮起歉意,刚要说对不起,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忽然揽在她的肩头。

    然后天旋地转,她被人拦腰抱起,一个经典的公主抱姿势。

    她愣住了。

    看见这一幕的众人也呆若木鸡,想破头也不明白将军这么做的原因。

    一向以机智著称的何副官此时也哑然无声,依稀记起他们这一趟过来的目的,大概、似乎、好像是慰问北堂则?

    在花梨发火时躲到别人身后的傅彩蝶,眼里闪过一抹妒忌。

    虽然韩序身有暗疾,可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安总司令都不敢动他。

    在第一基地,她明里暗里对他示好了好几次,上次特意跑来第五基地也是想打动他,结果他不仅不理,还让警卫驱赶她。

    明明是座冰山,凭什么那个乱打人的家伙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就因为她有信息素?

    切,好像谁没有似的。悄悄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身周萦绕起水蜜桃的甜味,傅彩蝶提着裙摆,一脸娇俏,朝韩序走去。

    背后仿佛长了眼睛,韩序沉声叫了何子文的名字,后者一个激灵,马上拦住傅彩蝶。

    眼睁睁地看着人出了病房,傅彩蝶气得差点跳脚,想让救过她的北堂则评理,转过头却看到他望夫石一样盯着门口。

    她不服气,故意散发出信息素,却惊愕地发现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的信息素已经被覆盖,满室只有梨子的香气。

    而且不管她如何努力,最多只有她自己能闻到她的信息素。

    怎么会这样?傅彩蝶快疯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omega的信息素会压过另一个omega啊。

    等等,那个人是omega吗?omega能把alpha打得鼻青脸肿吗?可是,如果她不是omega而是alpha,病房里的这些alpha们为什么不排斥她的信息素呢?

    本来就不聪明的傅彩蝶陷入巨大的迷思,整个人都不好了。

    另一边,走廊。

    从震惊中缓过来,花梨瞄了一眼韩序刚毅的脸,不好意思地动了动,想让他放她下去。

    “别动。”他的声音中有一种奇怪的紧绷,抱着她进了一间空的单人病房。

    这间病房似乎有人在用,白色床单干干净净,被子叠得很整齐,床边柜子上放着陶瓷茶杯和茶壶,空的果盘,还有一个插着满天星的小花瓶,窗户开着在通风,白纱窗帘被风轻轻吹起,墙角有一个宽大的单人沙发,旁边是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本厚厚的书。

    咋一看,会以为误入了谁的卧室。

    韩序似乎对房间很熟悉,他经过床铺,把花梨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不安地站起来,他便没有勉强她,走到床边柜,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喝吧。”

    他沉稳的样子有种莫名让人信服的力量,花梨接过茶杯,看到水才发觉她的嗓子干得几乎冒烟。

    连续喝了好几口,直到喝完了一整杯,她才意识道:“甜的。”

    “嗯,放了蜂蜜。”

    蜂蜜?穿过来两个多月,花梨连糖都没见过几回,现在喝到一杯蜂蜜水,莫名有种奢侈的感觉。

    心口的暴躁稍稍停歇,她把杯子还给韩序,低着头道歉。

    “我不该殴打北堂队长。”

    内心却有一道声音恶狠狠地说“他活该”,只是,当着第五异杀军的最高将领,这话难以说出口。

    “你做得对。”

    “对不,嗯?”花梨惊讶地抬头,韩序依然是一张严肃的冷脸,眼里却有些许欣赏之意。

    “他判断失误,间接导致战友死亡,确实该打。”

    “下次,用脚踢,比拳头省力,也更能造成伤害。”

    哎?他在教她怎么打人更疼吗?不是,谁家将军教唆下属打架斗殴?花梨傻眼。

    她的脸上满是直白的震惊,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咪。韩序转身去放杯子,嘴角露出一点没有绷住的笑意。

    从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她藏不住心思。

    房间里出现一缕浅淡的香气,韩序收起逗人的心思,隔着病床,他看着花梨。

    “是不是觉得很烦躁,像是有一百只猫爪一直挠着你的心?”

    “这你都知道?”花梨更惊讶了,目露崇敬。

    又想笑了。韩序咳了一下,稳住声音。

    “可能是你的信息素平时无法释放,积攒太多,又受到刺激,爆发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易感期和潮热期,好像都无法形容她的状况。

    他说得笃定,花梨犹疑地指着自己:“我是beta,也会有信息素?”

    主任医师明明说beta没有信息素,韩序却说她有,还因为攒太多爆发了。

    信谁?

    见她一脸怀疑,韩序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身上发生的事确实违背了常识。”

    “不过,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解决你现在即将失控的暴躁。”

    逻辑清晰的描述犹如一双神奇的手,拨开花梨心头的迷惘,让她眼前一亮,立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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