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亲爹嬴政来续命: 45. 第 45 章 不叫执念,叫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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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轻捋胡须,“子房是仁善之人,见不得天下黔首遭难。”

    张良痛苦闭眼。

    鹤华微微一愣,面上的惊喜笑意一点一点淡了。

    她清楚看到张良的挣扎与绝望。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天下黔首,向右是不义,向左是不忠,两方拉锯着,几乎要将这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撕碎。

    鹤华没那么开心了。

    或许是奇怪女人的缘故,她很难不对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绝人物抱有十二分的伤感怜悯。

    他们与世界为敌,竭尽全力去完成自己的执念,可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他错了,都觉得他不为世界着想,他所坚持的东西只会将天下黔首拖入无边战乱,于是他不得不妥协,去做一些所谓大义的事情,背叛自己的执念。

    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的执念永远只会是执念,永远不可能再达成,他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不该再执念,他所受的教育与三观驱动着他,让走错道路的他重回正轨。

    “谢谢你,子房,谢谢你肯为天下黔首着想。”

    鹤华抿了下唇,抬头看着张良的眼,“可是子房,你的执念没有错,你不必屈服大义,去背叛自己的执念。”

    张良身体微微一僵。

    “没有人能逼迫你为了天下人放弃自己的国仇家恨。”

    鹤华的声音仍在继续。

    张良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小公主正坐在嬴政身边,小脸稚气,神色却极为认真,“因为,你也是天下人的其中一个。”

    “你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能因为你懂其他天下的悲苦,便要屈从大义放弃自己的仇恨。”

    “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鹤华道。

    张良静静立在原地。

    他从不敢奢求有人懂自己,更不敢妄想大秦的公主能明白自己对大秦的仇恨,在韩国被灭他的家人尸骨无存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已经被改写,他注定为反秦而奔走,一生以推翻秦朝为目标,为韩王,也为自己惨死灭国之战的家人们。

    可嬴政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他统治下的九州天下欣欣向荣,一扫百年战乱的颓废与满目疮痍,六国黔首短暂悲伤自己国家被灭之后,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秦人的新身份。

    没有战乱,没有死亡,有的是亩产千斤的粮食,让他们在交完赋税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填饱肚子,朝有食暮有所不再是传说中的空想。

    丝绸之路被打开,黔首们不仅能填饱肚子,更能从万国来朝的盛世中分一杯羹,给自己添些衣服,肉与鱼也能时常尝一尝。

    最绝的是依法治国,唯才是举,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黔首有了晋升渠道,他们虽然现在是黔首,可只要他们学了知识,只要他们能通过考核,他们也能当秦吏,甚至能有朝一日青云而上,成为三公九卿中的一员。

    这是无数人以前在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不敢想的美梦照进现实,他们何其有幸能成为秦人,能生活在千古一帝统治下的疆域?

    他们那么那么努力生活,那么那么对未来充满希望,他不该打破他们的美梦,让盛世终结,王朝崩塌,让这群努力生活着的黔首们再度陷入百年战乱。

    他不能那么做。

    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天下黔首。

    他得大度点,忘掉国仇家恨,加入大秦,重新生活。

    可是,他重新生活了,他惨死灭国之战的家人们呢?他那虽平庸但却对张家推崇备至的韩王呢?

    ——他体谅天下黔首们的不易,谁又曾体谅过他的国仇家恨?!

    “子房,我还是那句话,你的执念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执念之所以是执念,是因为它不惧流言,不畏艰险。”

    女孩儿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低喃,“若是旁人三两句话便能打消的执念,那不叫执念,叫心有不甘。”

    张良瞳孔骤然收缩。

    ——不甘?!

    是了,他的确不甘。

    他不甘他的韩国就这么消失在历史长河,不甘世代为相的张家就此泯于众人,他还不甘韩的黔首如今成了秦人,推崇供奉着灭了韩国的暴君。

    凭什么呢?

    凭什么韩国被灭?他的家族随之覆灭?黔首们能心安理得抛弃旧国,投入秦的怀抱?

    凭韩国弱小,韩王昏庸。

    凭他的父亲与祖父虽有才干,但却远远不如秦相与秦将。

    凭黔首们为韩人时朝不保夕,做秦人时却能吃饱穿暖,甚至还能扶摇而上,改变自己乃至家族的百年命运。

    他无比清楚知道这些原因,但他依旧心有不甘,因为那是生他养他的故国与家人啊,就这么崩塌于秦兵的铁骑之下,百年之后无人再记得他们,史书工笔只会说秦王气吞山河,横扫六国,他家人的血泪与故国,不过是青史之下的小小蝼蚁,螳臂挡车,不值一提。

    他怎能甘心呢?!

    张良轻轻笑了起来。

    “鹤华公主,您真的很好。”

    张良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那是我的故国与家人,我终其一生.......无法释怀。”

    鹤华叹了口气,“子房,你的痛苦是因为你太过聪明。”

    “既然无法释怀,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与天下大义。”

    “他做不了。”

    沉默良久的嬴政缓缓开口,“张子房,你为韩人,朕为秦王,你与朕之间血仇累累,不共戴天,非时间所能消弭。”

    “你既不能为朕所用,便回你的故土,为你的黔首做些事情。”

    张良微微一愣。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抬头,看向主位处的帝王,帝王一脸平静,声色淡淡,“颍川郡乃中原腹地,气候与土地皆适合粮食的种植与培养,回颍川吧,将颍川郡治理成下一个天府之国的巴蜀之地。”

    “你不是在为朕做事,更不是在为天下黔首做事,而是为了你的故国与家人。”

    嬴政声音不急不缓,静静看着挣扎在仇恨与天下之间的年轻男人,“你的王与家人看到你的故土昌平清宁,想来会为你感到高兴。”

    张良听清了,无比清楚知道嬴政在说什么。

    他让他回他的故土,曾经的韩国,现在的颍川郡,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在那里,重新开始,用自己的毕生所学,让百废待兴的颍川成为如巴蜀之地一般的天府之国。

    这样怎样一种气度与自信,竟敢放他回他的故国?!还让他在他故国的地方当官?

    “你,难道不怕我会揭竿而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良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若回了韩国,便是鱼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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