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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今天开始做麒麟》 90-100(第2/16页)
厚的眉峰下炯然的双目郑重地注视着?金阙,点了一点头。
“主上曾经主持过长亭山剿匪的事情。”
这一刻,两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共同朝身后看去。
一轮明月已经高悬,清冷如水银的月光将远处的宏辉殿笼罩在其中,冰冷的银屑隔绝了这处至高的权力所在,让它像是黑暗中的唯一幽微的明亮之处。
……
明明朝会早已散场,但是这赤裸裸的权力的气息还是让文?光难以脱离那?种影响。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各种或是谄媚、或是倨傲、或是别有用心、或是暗藏杀机的话语。
“……想?吐的话就?吐一下好了。”
纯洁无瑕的麒麟第一次这么赤裸裸地直面?世间最污浊的人心汇聚之处,恐怕难受地就?要呕吐了吧。
更何况,文?光还是极度爱洁白麒麟。
这可是因为嫌弃世间污浊,甚至都不愿意降生的麒麟啊。
茶朔洵将一盏茶推到文?光面?前,他?的声音也?把恍惚中的文?光重新拽回了现实的世界。
脸颊上被一只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带着?了然的笑意的目光笼罩着?文?光。
文?光心头的那?种压抑突然便?少了许多,原本像是被沉沉拖拽着?的胃部也?感?觉好多了。
“不想?吐。”
文?光呼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入口微苦的茶水在稍微成了舌尖回味的甘甜,他?感?觉胃部的不适更加缓解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
茶朔洵扬眉看他?,文?光说:“但是我很快就?会习惯的,只要,一点时间。”
“那?要更快一点。”
茶朔洵摸了摸文?光的头发,“学会控制住麒麟的本性吧,黑的也?好,白的也?好,浑浊不堪的也?好,欲望熏心的也?好,能?够利用的全部都要利用。”
他?的目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声音里充斥着?某种冷酷的东西,“站在高台上的人,不能?用“心,而是要用“迹”来审视。”他?的手指点在了文?光的心口上,眸色深沉,似乎要将文?光拉入平静的水面?之下,“相信你的心,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天给?了麒麟洞彻万物的玲珑心,这是馈赠,也?是悲哀。”
“我知道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像是在说某种誓言,“我不想?再犯下那?种罪了。”
因为厌恶而逃避的罪,他?绝对不会再犯了。
与此同时,文?光隐隐察觉了茶朔洵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按照茶朔洵的性格,他?应该更喜欢润物无声的方式教?导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白地强行“教?会”自己。
文?光的目光疑惑地看着?茶朔洵,双唇紧抿,用清冷的视线无声地逼问着?这个男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
茶朔洵只要一看向那?双眼睛,便?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他?真的没办法对这个人说谎啊。
他?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瞒不了你啊。”
文?光的眉心慢慢皱紧了,他?的目光犹疑地闪动着?,心脏砰砰地开始加快速度。
“我准备颁布我的初敕了。”
他?站了起来,月光从没有关上的窗户里透了进来,将这个人虚虚地笼罩在里面?,模糊了他?的身型,让他?看起来就?好像要消散在这冰冷的月光中一样。
“这个国家太久没有人承担起责任了。”
茶朔洵叹息了一声,有些不快地嘟囔着?,“所以当空置的御座上再一次坐上王的身影的时候,悬置了那?么多年的责任也?终于可以落下来了。”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我的初敕是:王将承担起所有的怠政之罪,我会赦免所有因为国家而遭受不幸的百姓们的罪!”
第92章 长亭之变(一)
光朔元年, 腊月,朔州,长亭山土匪作乱, 国府大惊, 朝臣多斥朔州,而王则哀民?生?多艰,颁布初敕:此乱非民罪, 乃国罪已, 国之罪, 王当受之, 过往百姓凡非自愿之过, 皆恕之。
——《柳国史书》
这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形同于罪己诏一般的初敕,在颁布的最初,给所有人的感?受都是——
天崩塌了?。
王是天选择的,等同于天意。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王不会犯错——王当然会犯错,不?然麒麟就不?会有失道之病了?——而是说,王几乎不?可能在天下民众之前承认自己的错误,更甚者是承担别?人的错误。
天是高高在上的, 天意更是无可反驳的。
这几乎是镌刻在所有人心头的铁律。
所以作为天意的化身的王, 拥有着绝对的骄傲,他们几乎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便明知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路, 也只能继续维持着傲慢走向死亡。
这就是失道。
其?实,只要王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那么失道的罪就会解除。
但是, 自从十?二国有史以来,却基本没有王能放下自己的傲慢之心。
甚至,对某些?王来说,在失道的那一刻,他便有了?死志。
与其?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宁愿去蓬山退位,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肯低下头来背负起?罪责重新开始。
所以,初敕从芝草向着柳国的十?二个州治传播开去后,立刻引起?了?天下震动。
而在初敕颁布的前?一天——
已经进入了?严冬,虽然朔州处于柳国的腹地,但是依旧是滴水成冰的天气。
除了?靠近海边的最南边之外,几乎所有的百姓们都进入了?“地屋”之中躲避严寒,朔州的百姓们原本也不?例外。
但是秋末时从长亭山中大量涌出?的土匪打乱了?百姓们按部就班的生?活,他们原本储存在地屋中的资源很多都被抢走了?,受害最严重的就是最早被土匪们占领的三城,其?中又以泰丰受害最严重。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泰丰的一个小?里?中,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头子将家中的最后一点木材丢进火炉之中,看着那慢慢吞噬了?木头,逐渐盛大,却最终会熄灭的橘红色热烈之物,他眼眸之中的一点光芒也好似和这火焰一般,进行着回光返照。
他的家中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着他度过寒冬的东西了?。
食物也好,取暖的木材和炭也好,御寒的衣服也好。
全部都被那些?从山中涌出?的恶徒抢走了?。
更甚至,能够接济他的亲人都没有了?。
也是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暴徒们冲入了?这个小?里?中,粮食、炭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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