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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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带了丝笑,慢悠悠问道:

    “徐娘子,是你和禁卫军说,那个云……我们直呼他为云延王子吧,要刺杀朕?”

    徐清圆头皮一僵,缓缓向前走一步,开始找借口。

    垂下的视线余光中,她看到晏倾向前走了一步。晏倾温和的声音代她回答:“陛下,当时情况危急,臣与徐娘子发现贼人时,贼人接近东市,接近兴庆宫。臣唯恐贼人趁乱前往兴庆宫刺杀陛下,才让徐娘子向禁卫军预警。

    “是臣审度生错,惊扰陛下。”

    徐清圆抬起眼,怔望着并不看她、只向皇帝请罪的晏倾。她想到今夜一整晚的遭遇,心中泛起酸楚。

    可她凝望着他修长如竹如松柏的背影,心中生起好些怅然——对她这么好的郎君,这么维护她的郎君。

    他方才还偷偷跟陛下说她阿爹叛国的可能性很低。

    皇帝对晏倾和颜悦色道:“晏少卿一腔爱国之心,何错之有?这一晚上的事,晏少卿反应已经很快了,朕若再加以苛责,岂非不近人情?”

    “昨夜之事”,让宰相林承眼皮跳了一下。

    昨夜之事,晏少卿算是反应快的话,那他算什么呢?那和云延王子合谋的他的长子算什么呢?

    皇帝停顿了一下,观望一下在场诸人的神色,才说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后续等朝上再议。”

    他自然不会让京兆府外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听到朝廷打算如何处理使臣团之事,皇帝让这些熬了一宿的大臣们告退回家,修整一番直接上朝。

    林承带领众臣向皇帝请安,皇帝摆驾要走,林承回头面向堂中的林斯年。

    林斯年无所谓地抬头,对他挑衅地笑了一下,满不在乎。

    在这一刻,林承遍体冰寒,意识到了林斯年的险恶用心:林斯年在乎自己被查出来吗?不,他不在乎。林斯年要的就是宰相府名声被毁,要的就是宰相被人非议。

    林斯年在梁园案时诱拐人家好好的女郎做什么?林斯年又突然和敌人合作绑架他妹妹做什么?

    这个儿子,是为了折磨他。

    林承手发抖,怒不可遏地手指林斯年:“来人,给我把他……”

    皇帝抬头,再次压下了林承的手。

    皇帝道:“子继啊,晏清雨说的不算没道理。你自己家的家事,关上门自己处理吧。没有必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惩处。朕的宰相的名声,不至于用这种事来证明。”

    林斯年眸色微闪。

    林承则静了一下。

    皇帝的意思可以有两种解读:一,不要用“大公无私”的形象去买名声,让天下人赞宰相“大义灭亲”“维护公道”的气度;二,宰相是一国的宰相,代表一国的门面,皇帝要给宰相留面子。

    今晚这样的事,皇帝不打算跟林承计较。

    林承更相信皇帝是出于维护他的缘故,才放弃追查林斯年过错。他和皇帝毕竟相识这么多年,若是让自己儿子背上“叛国”的罪,自己这个宰相还有何资格屹立朝堂……

    林承颤颤地躬身,声音沙哑:“臣谢陛下体恤之恩。陛下放心,臣一定严惩犬子,绝不让他再做错事。”

    皇帝拍拍宰相的手,道:“朕信你。”

    这一幕君臣之间的温馨,让等候在外的百姓们歌颂,也让在场的大臣们想起陛下和宰相近二十年的无人能离的交情。是否君臣之间真的有这种情谊,让臣不负君,君不负臣?

    韦浮竟看着这一幕,睫毛轻轻颤一下,垂下了眼:看来宰相受到的来自皇帝的信任,远比他以为的要深。

    林斯年以为这样就能让宰相蒙羞,名声受损,仍天真了些。

    而皇帝离去前,突然专门看身后跟随的众大臣。他猝不及防地看向晏倾,目光如隼:“昨夜出事前,晏少卿离宫后,一直和徐娘子在一起?”

    晏倾怔一下。

    他察觉皇帝似乎别有用心,但他确实不明白皇帝问这个的意图。他和谁在一起,似乎与昨夜案子没什么关系。

    他抬起的清黑眼瞳中的迷茫,让皇帝眼中笑意加深。

    而皇帝再看一眼默默躲在最后面的徐清圆,见那位娘子听到他的问题,睫毛如蝶翼一样飞颤,慌乱地抬眼望来,又抑制着低下头不敢看。

    仅仅仓促一瞥,皇帝已经看到徐清圆的骤然脸红,以及眼中的略微失落,还有些……紧张。

    皇帝心想,看来不通情、事的晏少卿遇到的那位徐娘子,非但不是和晏少卿一样榆木脑袋,还有一颗玲珑心肠啊。

    晏倾没听懂的揶揄,徐清圆听懂了。

    皇帝抬手要拍晏倾的肩,看到晏倾神色僵硬,他的手停顿了一下,背到了身后,不为难这个青年才俊了。

    皇帝笑着说:“那可精彩了。朕的广宁公主,也心慕晏少卿啊。清雨你啊。”

    晏倾终于意识到了皇帝的意思,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徐清圆一眼。徐清圆与他目光对一下,又低下了头,手指攒紧袖中帕子。

    而暮明姝咳嗽一声,才让晏倾看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神色也很勉强,对他颔首一笑,做戏的心情没有多少。

    众人心事各异地告退。

    徐清圆跟在诸位大臣身后,默默想着皇帝那揶揄,是调侃晏倾吗?她不禁为晏倾担心,若是陛下真的将公主许配给晏倾……这时候,徐清圆听到走在自己身前的两位鸿胪寺的官员小声说话。

    一个愁眉苦脸:“南蛮使臣团该用什么礼节刚商议好,现在就出了这种事,是不是又得重新廷议?我已经好几天没挨家了,我家夫人都生气了。”

    另一个道:“哦,礼节已经商议好了?我休沐了两日,你们办事不慢啊。你们本来商议的是用什么礼节?”

    前一个人回答:“当然是君臣之礼了!前朝好多典籍记录都弄丢了,我们和礼部那群老头花了好多时间找古籍资料,才勉强找到点儿依据。咱们和南蛮建交,就应该按照‘异内外’的道理,南蛮国的地位当在诸侯王之下,我们用对诸侯王的礼节对他们就好。”

    后者抚须:“唔,异内外,不错不错,有些道理。他们一个蛮夷国,总不能比诸侯王位子高。你们商议的不错。”

    徐清圆听着他们这么说,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她默默想到了自己读书时听阿爹讲那些国与国之间的礼节时,爹不是那么说的……

    她有心想提醒几位大臣,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提醒朝中大臣很奇怪,旁人也不会尊重她的意见。

    她默默低头,心事重重地想着这些。

    韦浮在后咳一声:“露珠儿。”

    她回头,对他行一礼。

    她以为自己这位莫名其妙的师兄叫住自己,又要说什么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但是韦浮只是叫了她一声,看着她笑了一笑,并没有再说奇怪的话。

    他温雅俊秀,跨过门槛,抬起头,轻声:“露珠儿,天要亮了啊。”

    徐清圆从他肩头看去——

    穿破层云,旭日东升,红霞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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