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劫[无限流]: 13、鬼宅旧影(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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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舒玄说话,他又道:“我帮你修好了,算不算赔罪?”

    他们明明该是对立的关系,为何自己竟会从他话音里听出一线温柔来。

    带着凉意的呼吸落在舒玄颈侧,激起他肌肤一阵阵战栗。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舒玄一怔,连推开他都忘记了。

    而后任由他给自己左手腕套上一串冰冰凉的东西。

    好像是他的菩提子,又好像不大一样。

    舒玄没忍住,动手摸了摸。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复原成之前的样子了,那就再补偿个别的给你。”说着,他话音一转。

    “想要出去,你们得查探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是直到现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不在你们的主要关注点里。去找吧。”

    舒玄被他轻柔地推出祠堂的门,不禁回头去看他,可在黑暗之中,他几乎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啊?”

    舒玄问出了他心底的问题。这人不是跟管家他们一伙的,那些鬼怪都害怕他。跟邪神也不是一个路子,他的气息和力量从一开始就很强,没有呈现递增的态势。一开始没有帮助自己,现在也不加害自己,还给了一句提示。

    他到底什么目的?他要做什么?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舒玄感觉他笑了一下。

    自己落下的油灯被递过来,舒玄听见他说:“我是什么?想知道不如活到下次见面,也许我会告诉你。”

    舒玄接过油灯,下一秒,祠堂门重新闭合,隔绝了他的一切视线。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细想,里面那些血手印不知道能被压制到何时,鬼怪的力量也即将完全苏醒,到那时候,基本就回天无力了。

    “被忽视的人,很重要的人。”

    他们直到目前关注的重心仍然在邪神和他牵出的祁伯礼身上,还有王嵘身上的疑点。

    “难道是……祁三少?”

    舒玄终于明白一直以来隐隐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

    白日里鬼怪的力量被削弱,所以白天的时候只有管家来招待他们,而入夜之后,各种异象显现,蛰伏的鬼怪复出。

    虽然不知道它们展现出的是魂体还是本体,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就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存在方式。只有一个人除外。

    祁三少。

    舒玄在幻境里得见他,所以忽视了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除了一本手札寥寥勾勒出这个人生前的生活,他们从未看见过他的痕迹,连他的名字都不能确定。

    舒玄心中突然有一个猜测,他的死亡原因,恐怕与这宅子里的其他人是不同的。

    祁三少去哪儿了?

    他想起祁仲义那把浴血的长刀,还有祁伯礼满是憎恨的日记本。

    若是祁仲义杀了人的话,他把尸体弄到哪里去了,祁伯礼被撕掉的日记到底记述了什么?

    血肉为祭,血肉为祭……

    他突然想起了这几个字。

    邪神显灵需要生人血肉,祁伯礼后面已经这种供奉力不从心,连弟弟的主意都打起来,那么跟他们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三少,会被祁伯礼放过吗?

    一阵刺骨的寒凉顺着舒玄的脊柱上涌,他不再多想,以手护着油灯的灯芯不让它熄灭,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厨房里的神像表情愈发生动,原本的2d视觉转成了3d效果。舒玄踏进书房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以为他已经从挂像中走出来了。

    此时舒玄身上已经不能仅用狼狈来形容了。身上的衣料被腐蚀的斑驳,露出染血的皮肉。

    而他依然无所畏惧,抬眸冷冷与那邪神对视,眸子里燃起不甘的火焰。

    “如果你恢复力量,我恐怕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不过可惜了。”舒玄勾了下唇,以平和的语气说出挑衅的话语:“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舒玄一步步走近,挥手拨翻了香炉。

    做工精巧的香炉在地上滚了一圈,香灰撒了一地。

    他看到挂像上的邪神终于变了面孔,他眉头内聚,显然是动了怒气。

    “生气了?”舒玄道,“我还没做完呢。”

    他抬手触碰那张挂像,触及的瞬间,一股满满都是恶意的凉,顺着他的手指侵入他的心脏,使他的脏器激烈地跳动着,巨大的痛苦顺着经脉弥散。

    然后舒玄此时根本顾不上反噬不反噬的,他只知道,这尊邪神绝不能留。

    挂像是被整张黏在墙上的。舒玄用了很大力气去抠,才堪堪翘起一角。

    挂画附着的残存神力在与舒玄的力量博弈。

    他突然如有所感地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腕上那串被修好的菩提子。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此时它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在黑暗中分外明显。

    于是舒玄换了一只手去撕挂像。

    果不其然,菩提子的气息克制一切邪祟,挂像终于被一寸一寸掀开。

    挂像后面的墙壁比外面的墙壁颜色要浅一些,却遍布着斑驳的血渍。墙壁中间有一被掏空的见方空间,放着一个小坛子。

    舒玄把它取下来,轻轻地摸了摸:“你是……祁三少吗?”

    没有人回答他。

    厨房里不寻常的光亮吸引了散布在宅院其他地方的众人,他们陆续赶过来,几盏油灯聚在一起,看见厨房里的景象,都怔住了。

    邪神的挂像被掀了下来,露出后面方方整整、血迹斑斑的墙壁,舒玄版型漂亮的黑风衣破破烂烂,颈侧印着一个血指印。

    他发觉人来,捧着那小坛子微微侧目,“现在,只差最后一环没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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