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知: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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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白天都有课,吃过晚饭,夏镜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城大校门。

    沿着滨海路往俪大走,春风潮湿而温暖,带着让人微醺的海的气息。因为想到了某些记忆里的片段,他这一路走得心神不定。当初去俪大面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境,但其中的惶惑却又完全不同了。

    也许世事通常如此,咬啮性的烦恼才是生活中永恒的命题。

    他自作主张地把杜长闻当成可以亲近的朋友,放任自己追逐他的脚步,但他忘了自己也许会追不上,也忘了对方或许不会停下来等他。

    踏进哲学楼的时候,夏镜有片刻踌躇,但终于还是继续上楼,往实验室走。

    实验室的门果然没锁,一拧就开了。

    推开门,实验室内灯光大开,两个人在会议桌前一站一坐,正在说话。

    夏镜一手还把着门,与坐着的那人四目相对,讶然道:“徐老师。”

    与此同时,杜长闻靠着小桌站在那里,也侧过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杜长闻没说话。

    徐磊已经笑着问:“夏镜,这么晚还来实验室?”

    夏镜忍住转身逃走的冲动,硬着头皮关上门,心里飞快盘算着借口,然而张了张嘴,竟是编造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

    倒是杜长闻对着徐磊笑道:“我让他有空来找我,聊聊毕设。”随后他带着还未褪去的笑意转过头,看向夏镜,语气很随和:“站着做什么,进来。”

    夏镜像个只会按照指令行事的机器人,挪动脚步到两人面前,徐磊伸手拉了把旁边的椅子,于是夏镜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他的身体和心灵仿佛一起失去控制,手脚僵得不知道该怎么摆,心里乱得预估不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模糊地感觉事情要糟糕了。

    徐磊却是没提毕设的事,而是一指夏镜,问杜长闻:“让他做助教吗?”

    “还没定。”杜长闻说。

    夏镜没听明白,应该是他来之前的话题。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好,只要不提毕设的事情。

    杜长闻与徐磊继续聊下去。

    夏镜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刚才是在说什么事。徐磊和杜长闻研究领域相近,只是一个侧重理论和工作领域的研究,另一个侧重消费领域的行为研究,所以他们会在自己的课程里邀请对方来做一场讲座。徐磊的课在这学期,今天他是来和杜长闻商量讲座时间和专题的。

    夏镜一面听他们聊,一面微抬着眼去看杜长闻。

    杜长闻半坐半靠着那张矮桌,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搭在腿上,是个闲谈的姿态。他的言辞和语气也同样是闲谈的态度,可是夏镜知道,他没有真正看过自己一眼。

    他们谈话时并没有冷落夏镜,偶尔也问几个他能回答的问题。

    谈及讲座的内容时,杜长闻给了两个备选的主题,徐磊甚至征求了夏镜的意见。翘着腿歪着身子坐在那儿,徐磊很随和地一拍夏镜肩膀,问:“你从学生的角度说说,对哪个更感兴趣?”

    夏镜与徐磊对视,余光里看见杜长闻的目光似乎也落在自己身上。

    “我当然都想听。”夏镜笑着回答:“非要选的话,后一个吧。”

    徐磊问:“为什么?”

    夏镜还是看着他,回答:“超市内的购买决策是我们每天都在进行的,多了解一点,下次去超市,也许就不会买一堆吃不了的零食了。”

    徐磊笑起来,对杜长闻说:“我也觉得这个好,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杜长闻就说:“嗯,我没问题。”

    即使在这样的谈话里,杜长闻也只是偶尔瞥一眼夏镜,是出于对话时的礼貌。

    杜长闻的眼神总是很亮,容易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但夏镜知道,除了进门时那一句解围,他根本没有认真看过自己。

    “他本来就上这门课,正好给你当助教,熟悉熟悉。”徐磊又对杜长闻说:“下个学期是你的课吧?”

    “嗯。”杜长闻不置可否:“他也忙,再说吧。”

    徐磊就笑着拍一拍夏镜:“看看杜老师对你多好,这些原本都是你这个助手的分内工作嘛!”

    有那么一瞬间,夏镜觉得杜长闻要看向自己了。

    但杜长闻顿了顿,仍旧是对着徐磊说:“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的学生也不容易。”

    直到徐磊提及他的新课题。

    “总算申下来了,不过还没有开启研究,我们实验室那几个同学都有课题组了,正好夏镜不是没跟课题嘛,我一想,巧了,正好让他看看,做出来还能当毕设。”

    徐磊这一番话说下来,夏镜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惶恐,甚至不敢抬头,紧绷着下颌,他是一点也不敢往杜长闻的方向看。

    只听见杜长闻淡淡地接了句:“是吗,准备做什么?”

    徐磊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还没定,他这段时间正在研究呢,先拿个初步的思路出来看看。”

    如果前面那番话还能圆过去,后面这句,就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夏镜猜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想过告诉杜长闻,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最糟糕的方式,这个认知让他极为丧气,下意识去看杜长闻,而杜长闻也终于微微偏过头,看向了他。

    杜长闻深深看了夏镜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夏镜不知道他从自己脸上看到了什么,只觉得杜长闻这一眼看得他自惭形秽。

    然后他听见杜长闻语气不变地对徐磊说:“他已经在跟我的课题,做两个,是不是负担有点重?”

    这话听在夏镜耳中实在太意外,他几乎以为是幻觉。

    不过杜长闻和徐磊都没有注意他。

    徐磊只是愣了愣,很快就自如地接了话:“是吗?我不知道他在做你的课题,他没跟我说过。”随即他转向夏镜,语气有了谴责的意味:“当初叫你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说呢?”

    夏镜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是应该早点说。”杜长闻瞥了夏镜一眼,也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这句,杜长闻的脸上荡开一点笑意,转向徐磊:“他胆小,可能不好意思跟你说。”

    虽是调侃,回护的意思却连夏镜都有所察觉。

    徐磊“嗐”了一声,再有什么话也就不好说了。

    即便没搞明白状况,夏镜也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对不起。是我没沟通清楚。”

    徐磊并不介意似的,摆摆手笑道:“那这个课题你就先别管了。”

    夏镜懵懵懂懂的,只是任他们吩咐的模样,答应下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而夏镜心底像是煮沸了一锅粥,咕噜噜冒着泡,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让人没法平静。

    直到徐磊离开,他还处于状况外。

    这件事情得以解决原本应该让他高兴,可短暂的情绪过后他生出更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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