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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从不知》 20、第 20 章(第1/2页)
“我就记得在你桌上看见过那本书,后来又不见了。原来你是想说这个。”杜长闻说。
夏镜终于认命地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傻。且不论他掩藏得并不好的慌乱心思,那本书在会议桌上放了那么久,杜长闻怎么可能一点也没看见?
他艰难地开口:“是,我看见了。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找本书看……”
解释的话只说到一半,夏镜顿了顿,尽管努力抑制还是无法控制颤抖的双手和语气里的讽刺:“你倒是掩饰得很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连我都……”
说到这里,两个人相处的那些瞬间忽然间变得鲜明,后面的话也就无以为继了。
“掩饰?”杜长闻轻声反问。
换作以往,夏镜知道自己应该注意言辞了,但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杜长闻的语气只是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流畅:“拉一个无辜的女人做挡箭牌,我不知道你也会做这种事。”
杜长闻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扯了扯嘴角,目光却变得冰冷:“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鸣不平,我也不知道你会做这种事。”
不待夏镜说些什么,他又接着问道:“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么愤慨,真是为了这个理由?”
夏镜浑身都绷紧了,嘴唇开阖几次,也没能如愿以偿地发出声音。
“夏镜,这是我的私事。”杜长闻又开了口,语气加深了一点:“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但你不应该为了这个对我发脾气。”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这样愤慨,这样……委屈。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责怪杜长闻的隐瞒,又有什么立场质问对方为什么相亲。一切的不满都只是因为心里不愿承认的背叛感。
而另一个连稍加设想也不敢的假设是,如果杜长闻对他告知性向,如果自己知道了……
“我……”夏镜垂下头,语气变得干涩,“你说得对,我没有立场对你发脾气。”短暂的停顿后,他又说,“对不起。”
“嗯。”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夏镜不敢看他,视线低垂着,但情绪平复下来,后面的话终于能说出口:“当初进实验室又是因为那样的事,所以我总是在担心,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不合群的可怜的异类。但你当初肯让我来,我很感激,所以又总是怕自己达不到你的要求,让你失望。后来看见那张照片,我忍不住想,这种人生,这种感受,你明明什么都清楚,可你什么也不说……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想法毫无道理,我根本也没有这个立场……”
杜长闻沉默地看着夏镜,没有打断他的话,后者竭力想要遮掩的微妙神情落在他眼里,是近乎昭然的另一层含义。
某些冲动但真切的情感是专属于年轻人的,而体验过这一切的人,面对后来者,总是带有几分怅然和不忍心。
“隐瞒这件事并不代表我认为这是见不得人的。我不出柜,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说出来除了增添难堪的可能,没有别的好处。”
杜长闻的语气缓和下来,夏镜立刻感受到了,他抬起头来,听杜长闻接着说:“我选择隐瞒,是希望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现在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没必要横生枝节。”
夏镜在这种态度下,几乎是受了鼓励:“可是……那天郭老师介绍你相亲,你答应了。”
“那你应该也听到我的回答了,请人吃个饭而已,这是最方便的解决办法。”随后他看着夏镜终于明白过来,随之变得万分尴尬的神情,失笑道:“还想知道什么,一并问吧。”
夏镜红了脸:“没,没有了。”
有些问题可以问出口,但另一些,是没有办法也不敢放任自己去问的。
这时候,杜长闻又问:“那我倒要问问你,去酒吧找祁羽又是做什么?”
一瞬间,夏镜吓得浑身都绷紧了,嘴唇开阖几次才发出声音:“我……是他告诉你的?”
“嗯,你是去找他?那可不是gaybar,”大概是他表现得太难为情,杜长闻放过了他,没有追问细节,反倒笑了笑,说:“放心,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我年长你几岁,有些话听上去老气横秋,还是应该跟你说。你还年轻,不要为了一点认同感走错路,认识或者不认识同类人其实都没什么要紧,人生是要靠自己过的。”
夏镜心里一松,看来祁羽没有多说什么。
他点点头,默认了杜长闻的猜测。
杜长闻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脖子,带一点安抚的意味:“好了,这件事到底结束,也请你替我保密吧。”
回宿舍的路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下过雨,阳光灿烂得过分,碧空白云像明信片一样干净明亮。夏镜穿着杜长闻给的衬衫走在海滨路上,感觉阳光晒得人身上发痒。
走着走着,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后颈。
这天晚上,夏镜做了一个梦。
他像以往无数个日子一样待在实验室里,周围很安静,没有别人,他看着眼前的桌面,上面摆着薄薄的书。书名陌生而熟悉,并且看不明白。
随手翻开,书太薄了,没几下就翻到最后,他预感自己会找到什么东西,但想不起来,只有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不去。他不甘心,翻来覆去地在书中寻找。
视线就在这时看清了书中的一些语句:
nowiamquietlywaitingforthecatastropheofmypersonalitytoseembeautifulagain,andinteresting,andmodern.
whatdoeshethinkofthat?
imean,whatdoi?
andifido,perhapsiammyselfagain.
疑惑像雾气一般陡然浓厚起来,夏镜在梦中慌乱地思索——什么答案?
而就在这时,他一睁眼,醒了过来。
大概已经是深夜,阳台外有些许微声吹拂树叶的声音,宿舍内十分安静。另一张床上,魏泽应该睡得正熟,一点动静也没有。夏镜很快回忆不起来梦里那些句子,甚至不确定它们是否真的存在,但梦里那种躁动的感受还停留在身体里。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夏镜坐起来。
接着,他撩开床帐,轻手轻脚下了床,自衣柜里取出杜长闻给他那件衬衫,拿在手里,又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躺了回去。
衬衫覆在脸上,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轻柔的触感,像一张缠绵的网笼罩下来,略微憋闷的空间里,夏镜听到自己的呼吸。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分明什么味道也没有,可感受是异样的。
呼吸一次比一次贪婪,鼻尖的空气也变得温热而湿润,布料似乎也颤动着,像有意无意地抚摸,像……杜长闻放在他后颈的手,贴着皮肤,不知是安慰还是不动声色的亲昵。
这个念头一出来,夏镜呼吸一窒。
仿佛有人捏着心脏,轻轻攥了一下。
顾不得多想,此时此刻,身体里流窜的渴望开始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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