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披雪: 12、大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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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怀风双臂越过岑雪腰身,环抱着她,一口气驰出数里后,慢慢放缓马速。

    岑雪发烫的耳根已被暮风吹得微微发冷,待奔驰的骏马停下来后,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吐气时,后肩碰到危怀风的胸膛。

    男人的胸硬而宽厚,隔着衣料散发着热气,岑雪一震,又绷起身体坐直。

    危怀风没说话,握着缰绳,不紧不慢地走在山道上。

    气氛顿时有一些尴尬,岑雪想起此行的目的,挣扎少顷后,主动开口:“昨天……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危怀风等半天,等来这样的开场,有点啼笑皆非:“不是,是你梦游,自己爬上去的。”

    “……”岑雪闷声道,“我从来不梦游。”

    “那是我梦游了?”

    “……”

    岑雪发现危怀风这人还是很坏,三言两语,便能把人堵得哑口。

    “今日夏花说,你日后住在厢房,主屋让给我住。”岑雪顺着昨晚的话题,提起今天的事。

    危怀风反问:“不合适吗?”

    “那是你的屋子,我不能鸠占鹊巢,我住回厢房吧。”岑雪扮以善解人意的角色,不动声色道,“我行李多,厢房放不下的箱笼,可以先放去寨里的库房吗?”

    危怀风眼神微动,低下头,瞥见岑雪卷翘的鸦黑睫毛,问道:“有多少?”

    “大概三个箱子。”

    “三个箱子,厢房塞不下?”

    岑雪睫毛颤了颤,道:“我家仆也多,总要腾些地方给人住,不然就太拥挤了。而且,我还要在这里住三个月呢。”

    “哦,”危怀风语调平直,淡淡道,“那放吧。”

    岑雪心里松一口气,缓了缓,又道:“今天我去库房里看了,外面的东西有些杂乱,放在那里,我不太放心。看守仓库的人说,里面那间房屋是用来放贵重物品的,我有一个箱笼里放了不少家里的御赐之物,不敢弄丢,可以暂时放进去吗?”

    “可以。”危怀风口气竟有些爽快。

    岑雪按下狐疑,抿唇一笑:“谢谢大当家!”

    “东家客气了。”危怀风凝视着她,眼底含笑。

    岑雪感受到他的目光,偏开脸,回味着这声意味深长的“东家”,蓦然想起昨天半梦半醒时听见的那一声,耳后又开始隐隐发热。

    ※

    太阳下山前,众人回到寨里,危怀风先带岑雪来库房,亲自打开那扇上锁的房门,让金鳞帮忙抬那三个箱笼放进去。

    岑雪站在门外,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里面光线昏暗,三面墙壁全是橱柜,放着大大小小的物件,有几层则是空着,像是东西都被拿走了。

    “要进去看看吗?”危怀风倚在门旁,忽然发出邀请。

    岑雪目光一闪,及时遮掩脸上的慌促,佯装好奇地眨眨眼:“可以吗?”

    危怀风大方道:“你想看,便可以。”

    岑雪便不再假装推辞,正大光明走进去。

    房屋不大,靠南边开着一扇天窗,暮光投射进来,在中央处照出一丝丝的清光,映亮空气里漂浮着的微尘。中央的地面是空着的,只有三面橱柜上放着物件,有些是玉器,有些是兵器,还有一些陈旧的锦盒、木匣、书籍、玩具,乃至于一个蒙灰的镜奁。

    “这些都是危家的东西?”

    “嗯。”

    岑雪想起记忆里的危家,旁人口中那个战无不胜、功勋赫赫的战神门庭,心里忽然五味杂陈。

    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她去危家在盛京城里的宅子走动,她贪玩,看上危怀风的木雕小狗,拿着就不肯撒手。危怀风要告状,反被危夫人训一通,拧了他的耳朵,要他带她去他屋里玩耍。

    少年于是半委屈、半置气地领她进屋,打开一箱箱木匣,向她展示里面琳琅满目的玩具。

    她眼花缭乱,羡慕不已:“你的玩具好多啊!”

    少年微微耸眉,漫不经心:“和危家老宅比,九牛一毛罢了。”

    “那你家是不是很大?”她以稚气的想象发问。

    “大啊。”

    “比我家还大吗?”

    “大多了。”

    熟悉以后,少年开始主动喊她来屋里玩,两人坐在木地板上,翻着箱箧里的弹弓、木剑、泥哨、瓦狗……她捧着这些大多没见过的物件,越看越欢喜,对那个比自己家大多了的宅邸产生憧憬。

    “以后可以请我去你的老家玩玩吗?”

    “请?”少年挑眉,漂亮的眼里闪过一点狡黠笑意,“对,请。”

    他说着,抬眼看过来,笑里带了偏爱:“请你去。”

    可是后来,威风凛凛的危家不复存在,残存的,只是眼前这间破旧、昏暗的小库房了。

    岑雪胸口慢慢像被什么堵住,有点喘不上来气,移开目光时,对上危怀风沉静的目光,心头一凛。

    “看完了?”危怀风道。

    金鳞已把三口箱笼抬进来,整齐地放在正中央的地面上,岑雪转开头,再次把橱柜里的物件快速看了一遍,低声道:“看完了。”

    ※

    夜晚在停云院里聚会的主意是孙氏提的,说是昨天因为裴大磊捣乱,危怀风、岑雪的婚礼都没有好好收场,大伙的喜酒也吃得不够尽兴,今日便当是恭贺宴,顺便给岑雪接接风。

    于是,一大帮人聚在停云院里,杀羊烧火,忙前忙后,吃的是雁山这边的招牌菜——烤全羊。

    岑雪坐在树角的矮凳上,伸手烤着面前的篝火,想起先前在库房里看见的一切,心里头空落落的。

    那间库房虽然上着锁,但里面的物件并不多,价值不菲的更无几样,大都是些从危家老宅搬来的私人物品。

    更重要的是,岑雪没在里面看见另一把鸳鸯刀。

    如果刀不在危家寨的练武场,不在危怀风个人的住处,也不在库房里,那还会在哪里呢?

    岑雪想起角天先前提起的一件事,因为危家寨缺钱,危怀风时常隔三差五地拿危家的老物件去县城的当铺里换钱。难道说,另一把鸳鸯刀早就被当掉了?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种不安感更强烈。鸳鸯刀原是南越国主在战败后进献给大邺的贡品,刀身昂贵不说,雄、雌两刀的刀鞘外侧还都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这样的刀,便是放在大邺皇宫里都数一数二,于民间来说,更是价值连城。危家蒙难后,樊云兴、林况等人带着危怀风离开西陵城,扎根雁山,白手起家,想来处处需要银钱打点,如果必须要卖掉一些家当的话,最先被放弃的多半是那把刀了。

    毕竟,对于那时的危怀风而言,刀早已不是什么订婚的信物,而是岑家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的铁证罢了。

    念及此,岑雪心情更低落,全然没留神自己的神色早已落在危怀风眼里。

    夜色渐黑,院里篝火明亮,众人围坐在火旁,开始分割两头烤熟的羊。孙氏先砍下一条羊腿,装成两盘,叫角天给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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