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披雪: 17、变故(一)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铁衣披雪》 17、变故(一)(第2/2页)


    ——那,以后可以请我去你的老家玩玩吗?

    ——请?对,请。请你去。

    耳畔有风“呼”一声刮过,吹散回忆,岑雪的眼睛像是被暮光灼了,突然就有点疼。不可能吧,那都是些尘封里岁月旮旯里的琐事,危怀风连她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都不记得,怎么还可能记得那些,以至于今天领她来看他后来的“家”?

    可是鼻头仍是发酸,那种莫名的情愫一下下地往心口上涌,岑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受什么。

    不知多久后,危怀风忽然道:“你那位师兄,大概何时过来?”

    岑雪这才回神,想起师兄,模糊道:“应该快了。”

    那天在丹阳城和师兄分别时,两人约定的期限是三个月,如今已过了快两个月,师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往西陵城来了。

    想到这儿,岑雪眉间笼上一层愁绪。

    以至于岑雪没有留意,危怀风起了这个话头后,并没有再沿着往下说。

    晚风拂面,天幕底下的火球已失去威力,火焰熄灭,云层、天空、山川渐渐变成灰烬,被灰蓝色的夜幕收入囊中。

    霞光彻底消散了。

    岑雪胸膛燃烧着的那一股豪情也消失殆尽,残留茫然,她轻声道:“日落了。”

    危怀风“嗯”一声,却道:“再看会儿吧。”

    岑雪微微抬头。

    危怀风的目光投在远山下,并不是在看落日,而是在看一点点被夜色吞食的村寨。看那些消失的炊烟,点燃的灯火。

    不知为何,岑雪竟在危怀风眼里看见了一丝不舍。

    可是,不舍的前提难道不是诀别吗?

    ※

    二人骑着马回到村寨里时,夜色已彻底覆压下来,成排的屋舍里亮着一幢幢的油灯。有人在堂屋里说笑,有人在石井旁打水,有人揪着小孩的耳朵从庖厨里走出来,嘴里“又偷吃、又偷吃”地骂骂咧咧。

    不知是谁脆生生唤了一声“少爷”,那些说笑声、打水声、骂声、哭声一下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热腾腾的寒暄。

    “少爷少夫人兜风回来啦?我家正焖羊肉呢,进来吃点!”

    “我家今儿做的炸麻叶肉,可香了!少爷少夫人不嫌弃,我叫二牛给您送点过去!”

    “还是羊肉最补身体,少夫人多吃点,回头给少爷生个大胖小子!”

    “……”

    大概是有夜色遮掩,岑雪不再像走时那样局促,但脸颊仍是热热的,不用看也知道在发红。这种不会被人觉察、只有自己清楚的羞赧,细品起来反而更令人不安。

    “这些话,大当家不介意吗?”前头便是松涛院了,那些说笑声隐没在身后的黑夜里,岑雪忍不住开口。

    危怀风反问:“你介意吗?”

    岑雪想了想,说:“有一点。”

    没说“很介意”,因为感觉太在乎,便有一种心虚的嫌疑;也没法说“不介意”,毕竟不像他,千层底做的腮帮,什么玩笑话都信手拈来。

    “只有一点?”危怀风语调上扬,夹着点笑,像是遗憾,又像是挺满意。

    岑雪顿时有一种“果然”的感觉,耷下眼,不再吭声。

    危怀风的笑声回荡在夜色里,爽朗清亮,这回,是确切的满意了。

    ※

    隔天早上,岑雪坐在镜台前梳妆,从妆奁抽屉里拿出那把鸳鸯刀,看了一会儿后,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假成亲找刀一事是自己做的主,师兄来后,必定大怒。他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糊弄的人,待用一眼看穿她的私心后,只会更恼火。

    岑雪不想做一个被数落时手无“寸铁”的人,她必须要赶在师兄来前找到鸳鸯刀。

    现在,应该是可以和危怀风“摊牌”的时候了。

    梳妆完后,岑雪怀揣着那鸳鸯刀出门,危怀风不在厢房。角天说,今日樊云兴、林况那边有重要事务要同危怀风商议,他可能要入夜才回。

    岑雪便坐在松涛院里等,入夜后,没有等来危怀风,而是等来了一场大火。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