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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24、第 24 章(第4/4页)
髻间只簪着一朵淡粉山茶花。
以花为饰,却比花娇。
朝堂上那帮老臣为了劝他,都说皇后是天下间至高的美人。可戚延此刻只想反驳那些老东西,他们瞎了眼才会觉得皇后那般骄奢的贵女是绝无仅有的美人。
依他所见,世间至宝至贵的金翠珠玉,皆该献给眼前水上的佳人。
戚延一点点收紧眸光,负手而立的袖中,不知不觉紧转扳指。望着这张脸的瞬间,几乎有一种甘愿倾国,博伊人一笑的昏君冲动。
沉沉提一口气,戚延松开袖中拳头,欲施展轻功去问她是哪家姑娘,可又终究敛了气,稳下脚步来。
阮思栋与梁鹤鸣常说他气场冷戾,光是绷着薄唇就足够摄人,这种表情最吓那些娇柔的少女了。
戚延垂下长眸,临水照影,只见得自己挺拔颀长身躯,看不清面上气场。
他沉吸口气,淡淡抿了抿薄唇,想象阮思栋平素里风流嬉笑模样。虽他做不出那嬉笑倜傥,但已自觉收起周身暴戾,不会再唐突船上少女。
没有近前,他只是在等,等她的船停泊靠岸。
……
被这瘟神盯上,全然不在温夏的预料里。
她只是觉得一人无趣,年老的船夫风趣,有暗卫护着,索性上了船,游一游这水上风光。
船夫健谈,从夸她美貌如仙,到青州粮米丰收,到当今天子与贤主先皇的极致对比,一路说了许多。
时光悄然,水面涟漪绵绵无尽,两岸依旧灯花灿烂。温夏并未流连风景,让船夫调转方向,慢慢驶回。
明明船上只有她与船夫二人,可却总有一种如狼环伺的错觉。
她欲唤暗卫现身,却怕吓到了船夫,环顾左右,只有水上游船慢慢悠悠滑行。
许是她想多了,若真有意外,暗卫必早已现身。
事实上作为隐匿暗处的高手护卫,保护主子的生涯实则是很枯燥的。
主子有了需要与危险,他们才可现身。有时候藏得久了反倒浑身不自在,打起来才觉过瘾。
而此时此刻,温夏的两名暗卫隐匿在屋顶暗处,实在摸不着头脑,诡异地望着旁边屋顶暗处的两名天子暗卫。
两方早已在方才温夏登船、戚延也登船时现了真身,但却一直未交手。
“你们不出手?”两人问道。
戚延身边的暗卫幽幽道:“干嘛出手,砍你们?”
“谁伤谁还不一定呢!”温夏身边的暗卫青影道:“明知我们是太后的人,你们为何没出手?”
云匿抱剑耸耸肩:“现在出手多无聊。你瞧皇上那双眼睛,多有意思。”
云匿他们身为天子暗卫多年,自然在宫中见过各宫主子,温夏的模样绝不会忘,自然认得船上之人是皇后。
可皇上厌恶皇后,厌恶到连面都没见过,一天天地在朝堂上那般伤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身为暗卫也是人,是人便有思想有审美,只觉得主子虽然是主子,但不能扭曲他们作为活人的思想。
云匿和一众暗卫都觉得,主子从来没有睁过眼。
如今睁眼瞧见了,他们可不想再当见敌就杀的工具人了。
青影二人也是这般想法。
方才在暗处早见着了皇上的身影,但只觉得那被勾了魂的模样甚是舒快。
堂堂帝王,没想到竟会有打脸的这一天吧。
屋顶上,两方暗卫都只抱着剑,看那静悄悄的船,可比看那岸上琳琅华灯要热闹得多。
…
船已停泊靠岸。
温夏自游船上下来,提着裙摆踩稳了湿漉石阶。
船夫唤住她:“姑娘,老夫说了不要你钱!”他手上是温夏留下的一锭银。
“老翁辛苦,健谈风趣,是您该拿的。”
温夏放下裙摆,红唇凝笑地转过身。
可纤细娉婷的身影却慌然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寂寂的空旷小院会有这个人的身影。
望着眼前挺拔之人,脸上笑容凝固,红唇微微颤合。未回神,她失去一切言语礼数。
戚延伫立岸边柳树下,方才已经摸清她是要回原地,便早一瞬回到了此处。
他明明已经刻意收敛浑身冷戾,只想如个富贵闲人般同她打声招呼,询问姓名家宅,芳龄八字。
却不知会如此惊吓佳人,令她美目楚楚盈泪,像似瞬间红了眼眶。
没由来地,戚延心头忽然万分懊悔,懊悔自己不该如此突现。
他薄唇轻启,正斟酌着开口时,被眼前人打断。
“您……”
温夏早已花容失色,脸色煞白。
她不知他是为何出现在青州的,只知撞见他,她每次便都是大祸临头了。
望着他不辨喜怒的英隽面容,那双薄唇刚欲开口,她终于回过神,连连后退数步。
“臣妾拜见皇上,臣妾这就滚。”
绕行穿过戚延身侧,温夏急促地提着裙摆想快些消失。
而这一声无异于静夜惊雷。
戚延如遭雷击,赫然眯起眼眸,僵立原地。
臣妾?
他不会不知道能在青州地界上自称臣妾的人是谁。
他只是万万想不到。
万万想不到平素从不为皮囊动心的他,会在终于看上一副皮囊后,发现这个人是他厌恶之人。
这阒然的无声里,晚风狂啸而过。
仿佛过去漫长时间,但却只是短促瞬间。他一个转身里,仍能看到疾步穿过曲廊的身影。
月下白衣,她似误入了花园的蝶,裙袂翩跹如蝶羽,在逃离这场不属于他们的风月。
戚延紧紧望着她的失措,她错乱的脚步,她花容失色的惊慌脆弱。
死死转着手上扳指,戚延喉结滚动,终于嘶哑出声:“站住。”
廊中纤弱的身影猝然停了。
她扶着柱,面对他却未敢抬头,无声地僵立。胸口上下起伏,带起细细碎碎的气喘声。
戚延一步步走向她纤细的身影。
修长挺拔的身躯停在她身前。
月光拉长他宽肩卓立的影子,将她密密罩在这阴影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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