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惹春腰》 40-50(第8/22页)
进了隔壁的包间。
薛绍祖疾步上前,将木墙上挂着的摆件搬除,墙上顿时出现两个指头般粗细的小洞,他侧身让出条道儿,低声恭敬道:“小姐请。”
春愿身上虚,懒得动弹,但还是起身过去,踮起脚尖往里看。
隔壁包间的大方桌早都撤去,蛮空的,摆了张折叠木屏风,屏风后是有两张扶手椅,中间是个小四方立几,上头简单摆了两道点心和一壶热茶。
唐慎钰穿戴依旧低调,满脸堆着笑,同他一道进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个头甚高,人也健壮得很,穿着狐裘氅衣,豹眼厚唇,如此年纪,眸中的锐利依旧不减,少了三根手指,右手掌心有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曾领兵打仗过的老将,应当就是那位忠勇伯。
“老叔,快进来。”唐慎钰恭敬地将忠勇伯迎着坐下,急忙沏了杯热腾腾的龙井茶,垂手侍立在一旁,笑道:“快喝口茶暖暖,这天可真够冷的”
“你看你这孩子,也忒懂礼了些。”忠勇伯忙扯过唐慎钰,摩挲着唐慎钰的胳膊和手,打量着,点头笑:“这眉眼间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
唐慎钰眼里闪过抹不自在之色。
忠勇伯了然,没再说,忙让唐慎钰坐到他跟前。
唐慎钰将点心推过去,故意笑着问:“您老和谁一道来的?”
忠勇伯道:“和夏公公、瑞世子共行了段,他们去顺安府边界儿迎佛骨去了,哎,老夫年轻时在秦王殿下跟前侍奉了十多年,原该跟过去给他请个安的,只是这边……”忠勇伯眸中闪过抹痛苦之色,抓住唐慎钰的手:“是、是真的么?”
唐慎钰重重叹了口气:“小侄年前奉命到留芳钞关做几件密差,谁知意外从一犯事小吏嘴里得知,去年有个京城小姑娘被拐卖到了此处,那小女孩才十几岁,又聋又哑。”说着,唐慎钰从袖中掏出个红布包,递给忠勇伯:“兴许是巧合,您看看,是不是婠婠的东西。”
忠勇伯手抖如筛糠,一层层剥开红布,当看见里头的那对珍珠耳珰时,老人急得差点背过气去,老泪纵横,痛苦地点了点头,愤怒地喝道:“是谁!谁害死的我孙女!”
“您节哀啊。”唐慎钰连声安慰,叹道:“小侄办差的空儿,顺带查了下婠婠这宗事,一有了眉目就赶紧写信通知府上,原本是要底下人将犯人押送回京,交给您处置的,只因她是留芳县另一宗杀人案的证人,小侄便只得等着案子了结后再带她走,没成想您老腿脚倒快,竟赶了来。”
“人呢!”忠勇伯咬牙切齿地问。
“就在客栈的后厨捆着。”唐慎钰给外头守着的卫军李大田使了个眼色,他按住忠勇伯的手,一脸的担忧:“审问犯人小侄比较拿手,你老先缓一缓,左右人在咱们手里……”
正说着,外头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
隔壁包间的春愿顿时紧张起来,踮起脚尖,使劲儿往里看。
只见那卫军李大田像揪老母鸡似的,拎着一个中年美妇的后领子,将人提进包间里,正是消失数日的红妈妈。
红妈妈这会子颇有些狼狈,发髻像鸡窝般散乱,脸上的妆瞧着好几日未卸,都斑驳了,昂贵的缎面衣裳肮脏得很,绣鞋掉了一只,她惴惴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唐慎钰再次拍了拍忠勇伯的手,他从屏风后头转出来,双臂环抱住,低头望向红妈妈,淡淡问:“今儿照旧例行盘问有关马县令的事,你叫什么?做什么的?和最近死了的沈轻霜什么关系。”
红妈妈缩着胳膊,心想着,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遭盘问了,完事后,大人承诺放她离开,允她换个地方开欢喜楼,便磕磕巴巴道:“贱、贱妾欢喜楼鸨母——沈红绫,死了的沈轻霜,是妾身的干女儿。”
唐慎钰从袖中掏出个橘子,慢悠悠地剥,剥好后扔了半个给红妈妈:“留芳县这宗名妓被害案,本官也听说了几句,沈氏不是你干女儿么,怎地她被害死,你看起来并不伤心。”
“哎呦,瞧您说的,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真的母女情,不过是利来利往罢了。”红妈妈双手捧着橘子,习惯性地歪着身子,暧昧地觑向唐慎钰,笑得妩媚:“我给她找恩客,她伺候男人睡觉,过后我抽取点银子,这才互帮互助的好母女哩。”
唐慎钰吃了瓣橘子,笑着问:“听闻沈氏痴心于杨举人,她就那么听你的话?”
红妈妈顿了顿,笑道:“由不得她不听话,她女儿的下落在我手里攥着呢。”
隔壁包间的春愿听到这话,顿时大惊,都忘了呼吸,血色逐渐上脸,口张得老大,小姐有个女儿?
“你什么意思?”唐慎钰显然也有些震惊,皱眉问:“不是说沈氏无儿无女么。”
红妈妈笑的得意:“她十六岁那年生了个女儿,刚七个月就生了,这原是我们这行当掌控花魁的一种手段,将她至亲骨肉攥在手里,她不得不听话卖去,敢跑?那等着吧,她女儿七岁就给老娘接客去!”
春愿头阵阵发晕,已经站不住了,她想要冲过去质问红妈妈,忽然,胳膊被薛绍祖抓住,这男人摇了摇头,悄声说:“小姐要去哪儿?大人不叫您乱走,请您千万别再连累小的们挨打了。”
春愿剜了眼薛绍祖,暗道,左右红妈妈在自己人手上,待会儿就过去问。
她屏住呼吸,接着看。
此时,唐慎钰半蹲在红妈妈跟前,笑着问:“那个孩子下落在哪儿?”
红妈妈扁扁嘴,身子往后撤了几分:“若是妾身说了,您会放了我么?”
“会。”唐慎钰点了点头:“本官和沈氏有过一面之缘,想替她抚养孩子。”
红妈妈忖了忖,凑到唐慎钰跟前耳语了几句。
而这时,忠勇伯老拳重重地砸了下立几,力气太大,茶杯里的茶汤都震出来不少,老人按捺住了火气,虽未说话,但恨恼已经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唐慎钰听到了他想听的,唇角牵起抹难以察觉的笑,起身退了两步,吃着橘子问:“那为什么沈轻霜去年腊月又忽然敢不听你的了?她似乎打算卖了小宅子,和杨举人赶赴京城。”
“这……”红妈妈显然面有难色,手捂着发惊的心口,望向屏风。
“猫把瓷杯碰倒了,你怕什么。”唐慎钰用帕子仔细擦手:“说实话,对你有好处,你当本官不知道?只是要你再复述一遍罢了。”
红妈妈苦笑:“这、这不是妾身去年从张老拐那儿买了个聋哑小姑娘,她、她好像来头不小,沈轻霜不晓得从哪儿搞到了证据,就拿这个小丫头的事作筏子,威胁我,让我把身契和女儿还她,她要和杨举人成亲去。”
说着,红妈妈啐了口,愤愤骂:“她真当能上岸当良人?这衣裳脱了还能穿起来?瞧,这不就立马把命送了么!若是还待在欢喜楼,多富贵咱不敢说,命起码能保住……”
“行了。”唐慎钰打断红妈妈的话,眉头蹙起:“你知道那个小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红妈妈咽了口唾沫:“当官的。”
唐慎钰双臂环抱住:“本官这里的案卷上写了,她家里人去年曾来留芳县找过她,但没找到,你把小姑娘杀了,对么?”
“不是我,是马大人!”红妈妈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