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翻车了: 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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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静颜将乔幽唤了来,她捧过一小坛酒,送到了桓筠祯的跟前。

    “这是桃花酿,我亲手酿的,不会醉人误事。”

    来见他,是不会空手而来的,下次相会不知何时,得留给他念想,睹物思人。

    情意不真,体贴来弥补。

    桓筠祯接过酒,轻嗅了一下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孤会好好珍惜的。”

    言罢,他单手托着酒,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只簪子,碧玺桃花金簪,花托为点翠,珍珠为辅助,“孤能为你戴上吗?”

    他修长白皙的手托着金簪,似紧张又似无措地望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自相识起,危静颜见到的三皇子,是君子风度,不会逾礼半分,言语和举止都无轻薄之时,以致为她戴上金簪都要事前询问她的意见,大事小事都不会强迫于她。

    危静颜低下了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碧玺桃花金簪轻轻插入发间,佳人颔首轻笑,人比花更娇。

    夕阳映入桃园,园中人双颊染红,不知是自身情意醉人,还是假借红霞之光。

    礼已交换,人各往一方。

    出了桃园,待三皇子走远了之后,危静颜将碧玺桃花金簪取下,交给乔幽道:“好生收好,等下一次相会慎王时,再与我带上。”

    她今日戴着的是一套紫玉头面,淡雅温润的紫玉更显她之温婉,而这桃红的碧玺金簪坏了她整体的搭配了,人既然已走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戴着。

    此刻距离夕阳全部落山还有不少时辰,危静颜也不急着回府,她顺着桃园的回廊,来到公主府的天心楼。

    安乐公主养了个戏班,此刻正在天心楼听戏。

    危静颜进入后,坐在了公主的身侧。

    安乐公主放下了手里糕点,兴致勃勃地打听道:“与美人共度一天,滋味如何?”

    “公主,这话要让慎王殿下听到了,你我就把人得罪死了。”

    危静颜顺手给安乐公主倒了杯茶解腻,颇有些无奈地说着,虽然公主说的也没错,以三皇子龙章凤姿之态,一句美人他担得起,只是他定然不会愿意听到这种话的。

    安乐公主不似她的谨慎,大方地笑着,“这儿就你我两人,他听不到的,你也别总拘着自己,一天到晚心里装着事的人,活不长的。”

    危静颜失笑,“你这么总咒我呢?”

    “本公主哪里咒你,是激你,劝你放松些,有本公主在呢,你的天塌不了。”

    安乐公主喝着她递过来的茶,试图宽慰她。

    危静颜挑眉,轻呷了一口茶道:“多谢公主殿下,一会儿我吩咐下去,让各处的掌柜们把账本都交到公主府来,有劳殿下费心。”

    安乐公主茶也不喝了,一个劲地叹着气,“别这么冷淡,这种时候你应该感动,而不是趁机给你自己减轻负担,唉,本公主真是想不明白,你说慎王他怎么就会被你给骗到呢?”

    大抵是因为她家世显赫名声又好,还演的一手好戏。

    危静颜是这么想着,恍然间又想起今日和三皇子的交谈,那一丝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是他不对劲,还是她哪里做的不好?

    为何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危静颜不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了,她却一直想不通,好似是身在此山中,却不知路在何处的感觉。

    眼下,有正事要商,她现将那些想法置于一旁,询问安乐公主:“慎王殿下想要推选一人为盐铁使,欲借公主这条捷径,公主以为如何?”

    帮与不帮,皆有利有弊,她想听听公主的看法。

    三皇子的意图是想澄清官场,举荐个清廉之人上位,事自然是好事,可清廉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前一任盐铁使说不准在上任前也是清廉的。

    因而,与其相信不熟知的人,不如相信利益。

    安乐公主是个喜欢图松快享乐的人,公主府多数事情她都乐意丢给危静颜拿主意,难得见到危静颜犹豫不决的样子,她点着人的眉心,笑道:“本公主都听你的,你要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抓个阄,抓到哪个算哪个,人啊,哪有不出错的,有本公主在,偶尔出几回错也没事,本公主兜得住。”

    安乐公主说这话是很有底气的,她早逝的双亲是为了当今圣上争夺皇位而牺牲的,有这份恩情在,不管危静颜做了什么,她都能保住她。

    危静颜眉头舒展,是了,有公主这样的人,人和人之间的情意还是很值得守护的,选中三皇子也是看中了他的心他的情,既有情意,不妨就送他份大礼好了。

    豁然开朗之后,她浅笑着说:“那便有劳公主在太后娘娘跟前献言了。”

    “好。”

    安乐公主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

    桓筠祯出了公主府,程元章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了。

    二人进了马车,桓筠祯将手中的酒坛随意一放,就开始处理小桌上的公文了。

    程元章好奇地端详着酒坛,他揭开坛盖,清冽的酒香中夹杂着花香,果是好酒,他有些馋了,挤眉问道:“我能喝几口吗?”

    “可以,但莫要喝光。”

    桓筠祯连头都没有抬,一点也不在乎程元章在如何捣鼓那酒。

    他这么一说,程元章有些兴致缺缺了,不喝光的意思他懂,桓筠祯是想留一些以便危家大小姐将来问起来,好有个交代。

    “危大小姐挺好的,你要不要试着喜欢看看?不然将来娶了,成日里装着喜欢,岂不很累?”

    程元章也是为他好,一个阴沉冰冷之人,一天到晚装君子装和善,他真怕哪一天,桓筠祯积压久了,把自己逼过头了。

    尤其将来成亲了,在自己家里还得演着,能受得了吗?

    程元章很是关心,要知道桓筠祯是个相当能忍的人,为了好名声,为了人心,把自己弄得跟个柳下惠一样,看得他直摇头。

    “聒噪。”

    桓筠祯不想理会这些,警告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程元章把坛盖盖上,顿觉有些可惜。

    可怜的危大小姐,一片真心错付,给了这么一个冰块。

    天际太阳半落,晚霞红遍,马车徐徐而行,忽而一个急停,车内一下晃悠。

    桓筠祯挡住公文,以免掉落,而程元章护着那坛桃花酿。

    待马车稳定,程元章将桃花酿放回原处,对着酒摇头叹道:“又不是我的酒,我费这个力气做什么,早知不救你,摔个稀碎,让咱们慎王殿下去费心,该怎么圆谎。”

    桓筠祯终于抬头看向了那坛酒,很不耐烦地道:“多嘴,还不去外头看看。”

    到手之物,掌中之人,碎与不碎,有什么要紧,他已得到,其余便无甚关系。

    桓筠祯双眸平淡,像一汪流不动的深潭,黑沉沉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油盐不进,程元章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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