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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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岘看她一眼。

    赵幼澄实在没什么可和他嘱咐的,因为她对边关的事确实不知。

    “大师伯在江都,不会有事吗?”

    她最后迟疑问。

    裴岘:“不会。”

    在她面前,他不会提任何麻烦。更不会教坏她。尤其是她已经够聪明了。

    赵幼澄见他始终不肯说实话,没好气说:“怎么不会?南北相争,文武相争,由来已久,已经摆在桌面上了。师伯若是一个人,在江都定然是独木难支。师伯本就是北人,也不知道二师兄会不会帮到他。”

    裴岘四平八稳的喝茶,对她的疑问根本不在意。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完全不同,男人想的是如何在困境中取得机会,施展能力,挽大厦于将倾。

    而女人先想到的是难处,是独木难支,是心力交瘁。

    裴岘放下茶杯只淡淡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也不要去打听,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

    赵幼澄看他一眼,发现他其实很啰嗦。

    “师叔管好自己吧。”

    “赵阿鲤,我说过,小小年纪不该想的就不要想。想多了也无用。”

    赵幼澄反唇相讥:“是吗?师叔想了不该想的,也无用吗?”

    他幽幽的看着她,目光中隐隐有警告的意思,赵幼澄太清楚他的意思了,没想带他最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轻声说:“你不要故意惹我。”

    也不知是被揪的,还是害羞了,她耳朵通红。

    她掐着他的手臂,可惜他纹丝不动。像是她开口,他就不放手,赵幼澄是个纸老虎,惯是装腔作势,哪里是他的对手。

    恨恨道:“师叔欺负我,是欺负惯了吗?”

    裴岘见她这幅样子,转头看着门外的景色,微微笑了下,松开手。

    她正要还手,听见院子里章嬷嬷的声音。这才作罢了。

    章嬷嬷进来可见赵诚没事。

    听说皇祖母五月会回宫中,她确实有些意动,到时候五哥大婚,皇祖母定然会宴请儿孙们,难保不会有什么事,她是无所谓。

    但是赵诚还小,她丝毫不想他沾上这些麻烦,尤其不准他接近皇祖母。

    “月底我会出城避暑,到时候……”

    裴岘起身说:“那就让京卫营的亲卫护送你们去。”

    赵幼澄笑了下,也没什么可说的。裴岘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那套盔甲。

    赵幼澄很满意他的进退有度,小打小闹可以,但大事不能胡来。

    三日后裴岘出京,赵幼澄知道他出发,也不曾去送。

    傅家给宋家下了小定后,宋宝珍特意挑了日子在太微宫请裴芝玉、安成公主。

    虽然知道安成公主不一定能来。

    安成好不容易出宫,笑嘻嘻和宋宝珍说:“你成婚后不会离京吧?”

    裴芝玉笑说:“傅家肯定是定居在上京城了,到时候她说不准要跟着婆母进宫小住,你们一样可以作伴。”

    宋宝珍被她两打趣的脸通红。

    赵幼澄:“别胡说。”

    安成笑说:“七月怀宁大婚,到时候肯定会热闹。阿姐要不要回宫住?”

    赵幼澄已经在整理行李,她必定要出城住。哪里会惹宫里的麻烦。

    而且她恨不得住到码头上,冯直的消息已经回来了,在江南的进展并不快,他不敢动作太大,这件事急不得,尤其是已经有几家联合了。

    这种事情自然要做的不知不觉,越低调越好。

    赵幼澄并没提出城的事,只是模棱两可:“到时看吧。”

    宋宝珍的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定下,但傅家那边想尽快成婚,。毕竟傅容因为科考,年纪已经耽搁了。

    宋宝珍和傅容两人自小认识,对彼此没什么介意的。

    倒是安成说:“宝珍得了好姻缘。宫中都说静义姑母的儿子学问极好。”

    宋宝珍被打趣的多了,也无所谓了。

    这一日散后,赵幼澄就领着赵诚出城,去城外别院中避暑了。

    永嘉寺那边更是除了寺中的人,其他人全都跟着一起去。这次出城带了很多东西,京中很多人都知道了。

    等傅嘉宜知道太微宫小聚,赵幼澄已经出城了。

    傅嘉宜和傅容抱怨:“她从来就看不上我,她宴请宝珍姐姐,裴家娘子和安成公主,却从来不会邀请我。谁敢说她单纯?她结交的哪一个不是侯门贵女?”

    傅容拿着书,听着她的抱怨,声无波澜问:“那你的意思是?婉淳要上门请你?安成公主要来家中邀你,这才合适吗?”

    傅嘉宜被他问的没话说,呐呐:“哥哥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傅容放下书,和气说:“你坐。”

    傅容的院子并不大,他自幼读书刻苦,大部分时候都住在书房中,所以书房里看着满满当当,院子里更是清净,连女婢都没有。

    傅嘉宜坐在他对面,傅容问:“你自小到大,可有相熟的伙伴?或者是让你真心相交的朋友?这世上的朋友有以心相交,也有趋炎附势,只看你愿意。你抱怨阿鲤看轻你,可你就看得起她吗?她孤身南下不过孩童,无人陪伴。你有安慰过她吗?如朋友一样心疼过她吗?”

    傅嘉宜不自在,弱弱辩驳说:“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说了她比我大。”

    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傅容耐心说:“你自幼性情好强,因为阿鲤家资丰厚,第一次见她吃穿用度都比你好很多,你才心生嫉妒……”

    “我没有!”,她争辩道。

    傅容也不反驳,只说:“这不是你的错,羡慕富贵荣华,人之常情。人人都有虚荣的时候,但不可心生贪念。只是富贵的人多了,上京城最不缺显赫富贵世家,若是每一个都要攀比一番,必然心生怨愤,永远都不会知足。一辈子深陷欲望中,不得解脱,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傅嘉宜看着哥哥不说话。

    “我知道你住在宫中,见识了很多从前没有见过的世面,但那是宫中,那世面,也只是一面。母亲贵为公主,她自幼宫中的长大,见过的‘世面’比你多百倍。她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你的命运是握在你手里,端看你自己愿意怎么过。不要嫉妒别人,父亲性善,素来不爱与人争端。我也不能为你挣来荣耀,日久你必然会厌弃我们,我不想你一辈子被欲望左右。”

    傅嘉宜看着他,低声呐呐:“我才不会厌弃父亲和哥哥。我又不是白眼狼。”

    她只是口无遮拦,爱发牢骚。但胆子没那么大。

    傅容微微笑说:“我妹妹性情骄纵一些,但本心良善,我知道。”

    傅嘉宜其实心里也骄傲,哥哥高中榜眼,虽然现在看着不显,但将来呢?谁敢说哥哥不会有大前程。谁敢看轻她?

    兄妹两谈心后,傅嘉宜漂浮不定的性格果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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