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20、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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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带着无尽的奇诡。

    这种奇诡比日月还亘古绵长。

    他说:“往往,看着我。”

    他说:“往往,我的好孩子。”

    *

    鹤声抱着秦晚妆,空气里金粉四散,映着昼光显得朦胧而飘忽,他轻轻哄着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是困倦极了,沉沉睡去。

    稻玉和西桥原本戒备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浑身紧绷的弦却乍然松弛下来,不一会儿也阖了眼,静默无声地安睡在桃树下。

    祁新月察觉到不对,皱眉冷言,“你是什么人?”

    真烦啊。

    漂亮的眉眼满是阴戾,鹤声把小姑娘安置好,松松散散理了理殷红袖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上,不带任何波澜,像是看漫山遍野的枯骨荒冢。

    日头挂在天上,昼光温柔而清和。

    然而,桃林里的人却有一种置身阴曹地府的惊惧感,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有风吹过桃花瓣,风也清寒。

    花瓣落到鹤声肩头,他浑不在意地拂去,脚步声很轻,落在众人心上却如惊雷巨鼓。

    他走到徐敬山面前,轻轻笑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道曾经。

    皇宫,大雨瓢泼,鲜血遍地。偌大的宫室里,只有他一个活人。

    太烦了。他想。

    天底下聒噪的废物为何这样多。

    舌尖抵着唇齿,浓郁的血腥气迸发,清瘦瓷白的手搭上徐敬山的脖颈,他看着有些疑惑,不解地说,“原来你在这儿啊。”

    戾气喷涌而出,如海浪般漫过他的胸腔。

    他低声笑笑,说出的话却让徐敬山如坠冰窟。

    “孤还当你死了呢。”

    “咔嚓——”

    他卸了徐敬山一只胳膊。

    徐敬山冷汗直流,脸色煞白,鹤声瞧着他,却觉得很有意思,眉眼弯着,他轻拈着指尖,桃花的碎末慢慢流下来,鹤声笑得愉悦,肩头微微耸动。

    鹤声的目光掠过众人,在祁新月那儿停住了,捡起一束桃枝,百无聊赖走到她面前,嗓音温柔得近乎惊悚,“你是越庆侯府的人?”

    “是、是......”祁新月看见徐敬山的态度,又听见他的自称,哪还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恨自己情绪过于外露,这才招惹了这位流落人间久矣的太子。

    此时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心倏地落下来。

    太子长久以来流落民间,若想重回朝廷,定然要培植势力,没准,殿下为了日后的通天坦途,还会善待她。

    毕竟,她是越庆侯府的嫡小姐。

    祁新月缓了口气,欠身,“太子殿下安好。”

    绛红色长袍垂地,鹤声轻轻笑笑,却不应她,只是对徐敬山说:“孤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清光流转,鹤声嗓音青润,“孤不想再见着越庆侯府了。”

    “明白吗?”他说。

    天地旷荡辽远,鹤声并不在意桃花林里的众人,此时抬手遮住昼光,目光遥遥落在桃花树下,细长鸦睫间流着清白的光影。

    秦晚妆静静安睡着,这时轻轻呜咽一声,翻了个身子,像是一只小猫露出软软的白肚皮。

    黎春十四年。

    他们之间这样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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