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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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起微微的雾气。

    曲老太师来书院讲学,预备收个学生。

    他满心得意,带着自己写得最出彩的文章,恳求老太师收下他,老太师却摇头,说他属意林晴山。

    他至今都记着他面红耳赤、怒气冲冲去找林晴山时的情景。

    林晴山一身蓝衣,漫不经心撑着窗,长发用梨木轻轻挽着,看着他,似乎很奇怪,半晌站起来,语调闲闲散散的。

    “我并不知此事,曲济没有资格做我的先生。”

    “至于他收不收你,同我何干。”

    彼时,尚且是个少年人的林晴山微微垂着眼,似乎还没睡醒,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这两句话。

    直到今日,他还能忆起当日林晴山的神色,那种毫不在意的散淡,居高临下的怜悯,都让他厌恶透了。

    打那日起,他就一直想,他得往高处走,他得把林晴山踩在脚下。这种情绪在他名落孙山,林晴山连中三元后愈发鲜明。

    可是凭什么。

    林晴山只是文章写得略出彩些,人品却臭不可闻。

    他就是个狂妄自大的无耻之徒,他凭什么能毫无顾忌地听着世人的赞誉,他有什么资格中三元,有什么资格上金殿。

    这一切本该属于他。

    被世人赞誉的应该是他,上金殿的应该是他,林晴山原本应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只要没有林晴山。

    众人便能看见他了。

    执念一日一日被铭记,便会变成心魔,没到夜晚便如恶心的蛆虫,密密麻麻啃噬着他的内心,他嫉妒得疯了。

    他本不该过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他不该住漏雨的茅草屋,他不该吃发馊的饭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林晴山。

    倘若没有他,曲老太师便不会拒绝他,他是书院里最出众的学生,便能跟着曲老太师一步登天。

    打那时起,他便想着。

    终有一日,他得把林晴山踩在脚下,用那时林晴山看他的那种悲悯目光,去注视林晴山。

    “我得封侯拜相。”

    他喃喃道。

    “我得让林晴山看得起我。”

    “……”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将将接近虚无。

    徐敬山听着他的话,哂笑,言语里带了点莫名的感慨:“你可真是立了个很遥远、很伟大的志向。”

    也不知是在说哪一个。

    🔒甜茶

    躯壳一点一点冰冷下来, 章伏的脸色惨白,唇角干涩发紫,眼睛死死睁着, 那双死灰的眸子里似乎藏了万般的绝望和不甘。

    院子里已然静默下来,死士们的尸体被拖走, 殷红的血迹被雨水冲刷, 天一卫杀了人收拾好院子便迅速离开, 走得十分干脆。

    天光已然大亮。

    徐敬山抬手挡在眉眼上,微微倾手遮住刺目的昼光。

    他的眼睛曾受过伤,因而十分畏光,即使带了白绸也没法子消减那种被昼光灼热的刺痛感。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气,若有若无。

    徐敬山在远处站了许久,直到院落里寂静无声, 天一卫走远了, 才莫名叹了口气。

    他想起章伏, 垂首细细端详着他,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徐敬山的眉眼稍稍舒展开,半蹲下来,素白长衣沾了脏水,他伸手轻轻阖上章伏的双眸, 轻叹口气,语气温温柔柔的:“你瞧,天底下不如意的事就是这样多。”

    譬如,你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偿所愿。

    譬如, 我那位尊贵如斯的皇兄, 即便早知道我在此处, 却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一瞧。

    徐敬山想着想着, 有些遗憾。

    那就算了吧。

    他捡拾起先前丢在门口的纸伞,轻轻撑开,走出杂乱的小院。

    巷道幽深,青石板路一直绵延到洗梧江。

    有赤脚稚童举着竹蜻蜓跑过来,小孩子穿得灰扑扑的,笑得却欢愉,乍然撞上徐敬山,小脸蹭地红了:“对不住,对不住,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透过白绸,徐敬山能依稀辨清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笑笑,拂袖拿走稚童手里的竹蜻蜓,嗓音柔和:“赔礼,我拿走了。”

    小孩子睁大了眼,有些不舍,眼里蓄满了泪,他哽咽着:“我、我只有这一个……”

    徐敬山听着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声,笑得愉悦,散漫地撑伞走出巷道。

    他单手拿着竹蜻蜓,放在昼光底下细细端详,眉眼弯起来,眸底闪着清光。

    *

    秦府,西园。

    桃树上的桃花悉数败落,在地上扑了浅浅一层水粉花瓣,枯枝泛着冷绿,少年人站在桃花树下,手里捡着鱼食漫不经心往池子里扔。

    “属下进了院子后,瞧见了裕王殿下。”天三跟在鹤声身后,目光低垂,嗓音恭敬。

    “嗯。”鹤声淡淡应了一声,“孤知道。”

    往往是个乖孩子,只是听见琴声绝不会一个人擅自出门,能吸引那只小猫儿的曲子很少,每一曲都是从前在东宫时,他日日弹给她听的,知道这些曲子的除了他,只有一个江檐,也就是徐敬山。

    “让天一去盯着他。”他拈了拈手里的鱼食,目光落在绿水荡漾的池子里,语气散散淡淡的。

    “天一现下正盯着京师那边的动向,要让他回来吗?”天三有些犹豫,“殿下,倘若让天一去盯着裕王,京师那边儿该如何处置,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裕王殿下向来没什么异心。”

    少年人手上的动作停住,冷冷睨了天三一眼:“你在教导孤吗?”

    天三呼吸一滞,单手撑刀立在地上,半跪下来,低着头,慌乱道:“属下失言,请殿下责罚。”

    池子里,金色锦鲤争先恐后跃出水面,鱼尾处映着胭脂般的殷红,鹤声低着头,把手里的鱼食悉数抛下去。

    少年人嗓音疏冷:“不必在意京师。”

    少年人略一思索,又道:“看好江檐,一旦他有任何动作,立刻来回禀孤。”

    鹤声想起上辈子的江檐。

    江檐少年时便封王外放,世人皆道裕王醉心山水、无心朝政,是实打实的闲散王爷,同皇位打不上丝毫关系。

    但上一世,在他流亡民间的第七年,众大臣齐齐上奏,请立太子,受举荐最多不是贵妃亲子,竟是早早外放的江檐,而后有诏书特下,召裕王回京。

    若说这其中没有江檐的手笔,说出来便觉荒唐可笑。

    只是他从前一心只想治好秦往往的病,旁的事务并不关心,直到他血洗皇城,自戕在宫墙下时,也再未见过江檐。

    或许,在他死之后,江檐当真登了皇位。

    鹤声从前并不在意这些,但江檐若当真会对往往不利,也只好先把江檐解决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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