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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晒斑遐想》 30-40(第15/17页)
, 不是说开就开, 说关就关的东西。幸亏仲正义也没打算拆穿。只?是心照不宣,都?不急于上楼,到了大厅门外,继续绕弯兜着圈子。
仲正义说:“你真的不喜欢我?”
姜扬治说:“特别讨厌你。”
仲正义没抱任何想法地回答:“哎,我也没做什么啊。”
“是吧。”
她看他?心情不好?, 又刚好?路过便?利店, 索性问:“要不要吃个冰棍?”
姜扬治不吭声。
仲正义想起来他?刚刚哭过, 八成不想进去面对其他?人。她连忙补充说明:“我进去买就行了,你要吃什么?我请客。”
也就是这时候,她不可避免地和他?正面相对,仲正义有着质直到无?情的性格, 但她对沮丧的人还是很温柔的。尤其是因为她而伤心的人。
她看到他?的泪水已经消失了, 唯独眼眶依旧通红。仲正义不讨厌姜扬治的脸,非要说的话, 讨厌的人才有问题。但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享受生?活,对什么好?吃、什么好?玩都?没兴趣,她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因为全身心趴在训练上。不吃炸鸡,不喝可乐,杜绝垃圾食品,
现在想想,街舞就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次尝试,也是缤纷生?活的开端。
姜扬治正好?在那个节点,是比较尴尬和模糊的位置。仲正义没有任何愧疚,不过,确实,最适合这场合的结语是“很遗憾”。
很多事情就像抽奖一样——很遗憾,你实习被分?配到了你不想去的组;很遗憾,你高考的分?数离志愿还有差距;很遗憾,不推荐你继续踢球了,可以勉强一下,但是……你回去再和你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好?吗?
就算知道姜扬治伤心,仲正义也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很遗憾”就是这种东西,有这样的规则。这不是正义,而是仲正义会做的事。
她买了一支甜筒,一支冰棍,拿出来以后,姜扬治就坐在便?利店门口的位置上。他?彻底恢复正常了,一看到她过来,就很自?然地抬起了头,主动提问:“买了什么?”
“你看看。”仲正义左手拿着加很多奶油的甜筒,右手拿着果汁口味的冰棍,问,“要吃哪个?”
“哪个都?一样。”姜扬治随便?选了一个。
甜丝丝的味道袭击舌头,假如吃的是冰棍,冰的味道会比甜的味道早一点点袭击舌头,假如是甜筒,甜味大概是比冰的刺激先来的。当然,这些感觉可能也因人而异。吃着其中一个,仲正义在想,姜扬治现在体?会到的感觉肯定跟自?己不一样。
两?个人干脆坐下了,并排坐着,一起吃冰的东西。仲正义说:“你那首歌写的是我的事情吗?”
“哪一首?”他?问。
“‘shoot’那个。虽然编舞是枪,但是,不是‘射击’的意思吧。”
“你怎么什么都?能往自?己身上想?”补充过糖分?以后,姜扬治不客气?地挤兑她,然后说,“是的啦。本来还能关注女足,看到你的动态,可你突然就消失了……不过也是巧合。歌做出来要过很多环节,刚刚好?,没人换掉词。”
到最后,吃完了,他?们站起来,把垃圾扔进垃圾箱里。去药店的路程至多只?有十五分?钟,可是,烈日炎炎下,他?们已经在外面待了快半个小时,而且也没有说多少?话。再怎么慢,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时间。除了热,当事人的自?觉并不多。
他?们只?觉得两?个人是在闲逛,生?日啊,楼上的朋友们啊,全都?忘了。
倒是有点热。
讨厌的夏天。
仲正义说:“好?神奇啊。”
“你才神奇,”姜扬治说,“一般人不会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想吧?想了还跟创作的人说。”
“为什么不行?确认一下又没什么。”仲正义满不在乎,清爽地笑了笑。
看着她,他?忽然有点口渴。想喝薄荷汽水。
姜扬治问:“你听了那首歌?那你会唱吗?”
“啊?”仲正义也很意外。
“你唱唱看?要么试试那个舞蹈呢?”
“我唱歌不怎么样啊,”仲正义稍微有些推拒,可是,也没有很坚定,“那个tiktok上很流行的舞吗?”
“跳舞也行。很简单吧,就那个,简单的接力。来,”不给她继续做多余思考的机会,姜扬治已经开始打拍子了,“five six seven eight!”
他?开始哼副歌的旋律,仲正义就像上了场的竞技运动员,身体?快想法一步,开始叉腰,转圈,挥动手臂,用手做出枪的姿势射击。不得不说,短视频害人不浅,一旦刻意去搜了一条,马上就有成千上万条推送到首页,同一段旋律播放个没完,不容分?手,直接剖开你的脑子钻进去。
她跳到短视频结束的部分?,姜扬治用力鼓掌,毫不吝啬称赞:“太厉害了!仲正义!我太感动了!”
“哎呀,”仲正义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拍一个传抖音吧。”
“那算了,这个已经过时了。而且。”手机接到信息,姜扬治翻出来看了一眼,话语也临时中止。
仲正义问:“而且什么?”
“我会忍不住转发?,不,”姜扬治抬起头,莫名地皮笑肉不笑,“投放时代广场吧。听说比想象的要便?宜。”
想象了一下,仲正义一阵恶寒,她才不要在公屏上笨手笨脚地跳舞,她又不是莱万多夫斯基:“你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的。”姜扬治马上回答。
她大笑,他?也笑了。仲正义去戳他?的背,姜扬治捂住腰,为了躲避她而小跑,她边捅边追。他?们打打闹闹,到了楼下。
电梯门打开,声音钻出来。
姜扬治和仲正义还在说话,提到时代广场的话题,尽管和现在风马牛不相及,他?们还是齐声笑起来,抬起手来,打对方?的手,推搡肩膀,用脚绊对方?。
电梯门彻底打开了。
笑容像是烟灰,轻轻被刮去了,留下淡淡的印迹。电梯门已经彻底闪到了两?边,他?们停顿了一下,只?一下,门又重?新合拢了。同一时间,姜扬治把手递出去,仲正义伸出脚,一起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门夹住了人,也不知道谁的脚或手更痛。但总之,门又打开了。
姜扬治模仿西曼剧里的贵族侍从,诙谐地说:“走吧。夫人。”
仲正义抬起手,揉揉他?的脑袋,从他?旁边经过,走出电梯门。
他?也笑着跟出去。
老?旧居民楼的过道里,本来还打闹说笑的人忽然就消停了。他?们要到家了,该回去了,被暂时搁置的状况又回来了。
光站到门前,氛围就覆压而来。
仲正义看向姜扬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她的视角看,姜扬治脸上漂浮着一种微妙的寂寞。
倏然间,他?开口了。姜扬治说:“我能最后请你做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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